治下老百姓生活好了,山西王爺們的生活就不能簡單用好來形容了,那叫有錢!晉王一係尤其如此,攤丁入畝之後,有了足夠多的富餘勞動力,紡織業帶來的收益讓他們數錢數到手抽筋。見到南京來聯絡的使者,他嗤之以鼻。跟掃滅遊牧、征戰西域的鐵甲部隊征戰,那不是找死嗎?即便贏了,我還能比現在更好?不就是我家的紡織品把你們整慘了嗎,等著你們掌權?我傻呀!
湘王就有些難辦了,他領地裏有路,瀝青沙石路,有輪渡,貨物過江轉運,忙著呐。兩邊開仗他幫誰呀?難辦,太難辦了!南京明顯亂來,要是他們得了天下,自己倒是可以好好整整,沒準那天我就來做,可你以為朱瞻基那小子是好惹的,人家來人可沒許下什麼,正了巴經的協調一下關係,交流了看法。那是信心,絕對有信心。還是看看再說吧。
新任蜀王更是膽寒,上任蜀王推崇方孝孺,使之在蜀中得到了無比威望,沒被牽連那是永樂皇帝深明大局,知道他那套東西適合教化蠻夷。
高樂今日還是守在電報房的外間,一壺釅茶,一本書,好不悠閑。最近他在這兒守著,無事可做,開始讀史,今天讀的是《宋史》。記得人家說曆史應該叫做“第二曆史”,高樂此時感同身受。
這官修的史書是必須看的,很多無觀點東西都很全,可有觀點的東西他覺得應該反著看,比如王安石變法,當然了王安石都給批成那樣了,變法派的呂惠卿、曾布被列為奸臣也就理所當然了。要知道史彌遠都不算。
宋史崇尚理學,三程、朱熹都快成神仙了,估計要是元朝再來他個百十年,別的聲音就沒有了。記得清朝好像也特別推崇這些人,似乎還有個王守仁,也是光芒四射的人物。
一般新王朝給上一個王朝修史,大部分要過個百來年,為什麼?了解實情的都死絕了,再加上戰火,那還不是從故紙堆裏挑東西。再過他一兩百年,故紙堆都沒有了,或者都是挑剩下的了。蒙人還是比較粗豪,也沒時間細致的刪刪改改了,文章堆砌時留下了許多明顯漏洞,點評人物事件斧鑿痕跡太濃,禁不住推敲。印象中明史的活兒可做的是非常細。
高樂在這兒神遊天外,“高先生,急電。”
“漢王起兵,應和南京。”
高樂淡淡一笑:“知道了,不回了。我去炒倆菜,呆會兒一塊吃飯怎麼樣?”
王百戶馬上覺得自己唾液控製不住得分泌,不敢開口,隻好連連點頭。
“對了,我聽說有女子纏小腳,怎麼沒看著過。王百戶知道嗎?”
王百戶吞下口水,有些納悶,高先生怎麼談起這個了,有想法?“以前江南有些中等人家是這樣的,有些蒙人好這個。我朝選秀可不選,不過建文帝那會兒,有大臣偏好。您要想看,怕是不易,以前在南京時,我也是偶爾見到老人這樣。”
“是這樣啊?看來書不可全信。”高樂悠然而去。留下的人覺得,要是拿把羽扇搖兩下更像評書中的某人。
朱棣的兒子漢王是個幹將,以前在軍中也是威望甚高,老爸在的時候他不敢怎麼樣,老爸沒了加上南京那幫家夥湊趣,他不反幹什麼。幾年前,朱瞻基雖然皇上重點培養,本身也有點能耐,可是天天風花雪月的畫畫、鬥蟋蟀還能成大事?可掃北以及西域這些年獨掌大局,就不一樣了。要不是南方那些大戶被逼急了,他還真不敢輕易動手。如今他湊了萬把人馬,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直奔北京殺去。
江北的部隊兩萬多人,前後來了十八列蒸汽戰車,共有三百多節車廂,需要的時候除了馮俊武帶的五千西域火銃騎兵,其餘人都能裝進去。糧草自是沒問題,也不擾民,百姓倒是端茶送水的。這些人每日排出之物對農家來說可是好東西。
南京方麵的部隊想渡江,也不那麼容易,麵對一支快速反應部隊,怎麼把這十幾萬人安全的送過去,愁壞了不少人。漢王應邀起兵夾擊,江對岸人馬拔營後退,讓這些人欣喜若狂。快馬不停的從南京出發,奔向泉州、廣州等港口,通知那裏以備不測逃離故土的族人。
南京水師艦船眾多,一日之間,十幾萬人馬安全到達長江北岸。看看天色已晚,整頓兵馬,星夜追擊。附近百姓遠遠的觀察,其中自有懂行之人點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