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抱著已經睡著的林傑,然後走向帳台,把林傑放在老王身邊的椅子上。“邊喝邊說吧。”林秀拿起帳台上的酒對著張輝說,然後帶著兩壺酒坐到了張輝身邊。
“我們從小就認識,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玩。”林秀陷入了回憶中,“一起打架、一起練功法、一起看美女。”他的話很輕,輕的隻有他一個人可以聽到,可是張輝卻聽到了,或許是有同樣的經曆吧。
“後來,他變了。他變的好色、愛財,陰險、毒辣。”林秀隨著自己講述的故事改變著情感,“但是,我們依然在一起玩樂,他也用萬古不變的性格對待我。”
“我知道,他,是我這輩子都可以相信的人。”這是很老套的故事,“你不要誤會這是什麼愛情,這隻是友情。比愛情純粹的友情。”
“後來,他遇到了一個怪人,他搶了那個人的馬,而那個人在當時表現的很順從。”林秀盯著張輝,“可是那晚,他被殺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用鮮血畫下了殺他的人的摸樣。”
“再後來,他三歲的兒子,也因為沒有了庇護,被人排擠。”張輝靜靜聽著林秀的故事,沒有一點波瀾,“而我,抱起了他的兒子,帶著那張記有他仇人的摸樣的圖紙到處漂泊。”
“每天的生活都很艱苦,但是卻很快樂,隻是很悲傷。”林秀的眼中漸漸的流出了眼淚。“看見了很多,看懂了很多,看淡了很多。”
“再後來,遇到了你......”
“那個人叫林坪,那個殺他的怪人叫張輝。”張輝沒有隱瞞,很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喝!”張輝拿起酒壺,自己喝了一口酒。
“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可能會成為一生的朋友。”林秀也喝了一口酒。“可是,事實就是這樣無情,這樣無奈。”
林秀慢慢的掏出了一張紙,然後緩緩的把他攤開,就像對待珍寶一樣。紙已經發黃,但是保存的很完整,紙上還有點點淚痕,不知是林秀的還是林坪的。
紙上用鮮血畫著一副人物像,其實不能稱為人物像,因為它太抽象了,很難想像出那是一個人的頭像,如果細細的看來,和張輝還是有一些相像的地方。紙的左上角寫著歪歪扭扭的“仇”字,很難辨別,但是卻有一種猙獰感。
“先喝完這壺酒吧。”
......
張輝和林秀兩人同時站起身,然後向門外走去。他們都明白,這是一場必須要戰的戰鬥,沒有什麼好商量的,他們要做的就是尊重對手,尊重友情。
“真的要這樣嗎?”老王焦急的問道,“小傑怎麼辦?他還那麼小。”
“幫我照顧好小傑。”林秀撫摸著進入夢鄉的林傑,“不要讓他知道這一切,不要再讓他接觸到這一切,就讓他幫你賣酒吧。”說完,他親了一下林傑的額頭。
“這有意義嗎?”老王著急道。
“沒有意義,但是卻必須要戰。”林秀說道,“有些事是不能避免的,就算一切都是無用的,但是這是我的堅持。”
老王怔怔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然後怔怔的看著林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