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推移,聚集在那耶斯那河畔的人已經漸漸散去,那河上穿行的船也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張輝的視線。
喧鬧,已經不再。隻有寂寥,閃爍的幾顆星辰似乎是張輝眼中唯一的生命。
岸邊的篝火依然在燃燒,可是失去了欣賞他們的人,此時也是那樣的失色。偶爾燃斷樹木而發出的“劈啪”聲成了張輝耳邊最後的低語。
“煙花易逝,繁華不再。”張輝摸著已經熟睡的血風的毛。曾經有無數個這樣的夜晚都讓張輝想要落淚,都讓張輝思念遠方的家人。
張輝一念起,一節竹節在不遠處的地方憑空飛來,經過簡單的處理,它成為了一支簫。張輝拿起它,一陣低回婉轉的簫聲在耶斯那河上靜靜流淌。
還在張輝是將軍的那段時光,在四處征戰的那個時期,張輝曾經常吹鳴起那一首思念家鄉的序曲,而在火焰虎軍團的人眼裏,那是家的召喚、是勝利的動力。
再次聽到熟悉的樂曲,血風也從睡夢中醒來,看著這個全身都是傷的男人,血風也開始為他感的悲傷。在這一刻,血風仿佛回到了那個在沙場不斷拚搏的時光。
一曲終了,張輝苦笑一聲。不知是對目前處境的擔憂,還是對多年來都沒有放棄回到那個世界的嘲笑。
拍了拍血風,張輝站了起來,向著來時的路走去,一起緩緩的消失在夜的最深處。
而在耶斯那河的對岸,一個全身包裹著黑色服飾,麵帶奇怪麵具的人。靜靜的盤坐在黑暗中,欣賞了張輝的一曲。在張輝離去後,他也默默的站了起來,朝著一個和張輝不同的方向走去。
在整個過程中,張輝和這個人都沒有用天地元氣探查四周,都沒有用天地元氣探查過對方。張輝冥冥中能夠感覺到河的對岸有一個觀眾,但是張輝從主觀上選擇了忽略對方。
因為這是張輝內心最柔軟的時刻,如果在這種時候都動用天地元氣去戰鬥、在這種時刻都不能停止一顆喧鬧、爭強好勝的心那就顯得太可悲了,而且對麵的那個人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至於對麵的那個人,他背負了太多,從小他就受到了長輩的愛護、囑托。他是一個勢力的最後希望,就連他的名字都是為了那個時刻而取的。
在聽到張輝的簫聲時,他感受到了張輝和他一樣都是滿身都是傷痕的人。他知道他找到了知音,他知道他找到了一個可以共同進退的人。曾有幾次,他都想要飛越那條河。
但是,他又感覺到自己不配和對麵的人認識,他害怕把自己的苦難也帶給對麵的那個人。最終,他盤腿坐下,靜靜的享受張輝的簫聲,靜靜的和張輝的默契的渡過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不知過了多久,陽光重新籠罩在了大地上。昨晚這裏繁華的印記已經消失殆盡,曾經縈繞在耶斯那河上的笑聲也已經不再。
唯有,那已經熄滅的篝火堆上燒剩的那半截竹簫在冒著縷縷白焰。還有,附近人家嘴中謠傳的那讓人不禁潸然淚下的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