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想被人抓嗎?”淡然一句,卻是一針見血。
思忖一下,我們倆人要想平安回去,還真少不了他的幫忙。暗自一咬牙,我開口說道,“那就麻煩十四爺了。”
男子並未答話,轉身自顧朝嬰府的方向走去。我跟櫻火對視一眼,忙快步尾隨其後。一路上三人沉默不語,偶爾碰到十爺府的人,都被胤禎隨口幾句蒙混過去。
府門已在眼前,前頭的人卻突然頓住腳步,也不回頭,就那麼背對著我們開口,“我,找你有事。”
心中猶豫了下,還是轉頭麵向櫻火,“你先回去。”
“可是……”女子欲言又止,側頭瞥了胤禎一眼,又萬分不安的望向我,終是點頭應了。繼而她轉身,乖乖的朝府門走去。
望著櫻火的背影,心裏明白她的擔心。可是,既然走到了今天這步,我們就隻能做陌路行人……
旋過身子,見胤禎已幾步邁到麵前。明明是眉目依舊,可我卻覺得十分陌生。男子不開口,自己也不肯先言,倆人便這般沉默著。
胤禎突然抬手,修長的手指撫過我的頰側,輕柔而又溫存,“視空,你瘦了。”
後退一步,與他保持距離。男子頓時滿臉窘迫,緩緩地將手放下,垂在身側後緊緊攥起。本就詭異的氣氛,此時更是平添幾分尷尬。
我疊在腹前的雙手緊張握起。嘴角微微上揚,勉強笑開,“謝十四爺關心。若是沒事,曉夢先回了。”
剛轉過身,手腕就被猛然扣住,回頭望見胤禎抿緊薄唇。他的眸光同我對視片刻,方才再次開口道,“視空,你何時這般絕情!”
理智好像一下子崩潰,原本的埋怨頃刻間全都變成怒意。我拳頭死死攥著,衝著他吼了出來,“你怨我絕情?那我問你,當初裴大哥欲要被問斬,你可有想辦法幫過我?我臥病在床,你可曾來探望過?!我最絕望,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兒?!我絕情?那是被你逼出來的!”
“你當我沒去探望過?!你當我……”
“夠了!”我尖聲打斷,一瞬間,竟想起了太子的話,“太子說的沒錯,你十四爺真是高明,拿情感來控製一個人!”
“你!”
見他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心裏竟是萬分不忍。無視男子眼中的悒鬱,將目光移至別處,“今晚多謝十四爺,曉夢先告辭了。”
微微一福身,頭也不回地離去。隨著腳下一步步,心中的痛感不斷加劇。自己就好像逃一般的向奔向嬰府。
府門半掩,特意為我留了門。進去後,抬眼便望見一抹嬌小的身影,似是已等候多時。女子望見我,趕忙快步迎來。
“放心,我和他,已經沒什麼了。”先她一言,打消所有的憂慮。
櫻火一個怔愣,隨之貝齒咬唇,似有難言之色。她兩隻小手不安的絞動著衣袖,吞吞吐吐半天,“那個,其實……其實十四阿哥來過幾次,都、都被嬰耀攔住了。”
抬頭向上,滿目一片璀璨的星光,然感到的卻都是悲傷。我靜望片刻,隻覺眼前逐漸變得朦朧。
“他若真想見我,任誰也阻攔不了!”
當初為了得到我這枚棋子,他曾幾次偷偷闖入裴府。難道如今,就不能潛入這小小一個嬰府?如若他真是想見,又怎會見不到我?
“他是真心的!”櫻火紅唇輕咬,分外堅定的開口。
喉嚨滾動幾下,卻說不出隻字片言,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強忍胸口窒息般的疼痛,我抬腳向房間走去。那每一步,都好似有千金般重。
其實,有些事不是不知,隻是不想去麵對罷了。
連遭打擊,重病在床,我卻仍存希冀。那段時間,我每日呆望著緊閉的窗戶,不停地為他開脫:想必他有很多事在忙,所以耽擱了,不能來看我。明天,他定是會來……
想必今日嬰耀阻攔,他未能順利進府。明兒,他定是會來……
然明天,再明天。過了多少個明天,我都未曾等到他……
我原以為,喜歡一個人,就算遇到再難、再苦的事,我都能咬牙堅持下來。可誰料到,僅僅半個月,我就等到絕望了。
原來自己並沒有想的那麼堅強。原來放棄,不過是二十三天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