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我越想越氣,自榻上猛然坐起,隨手將書一甩。憑什麼隻有我一人這般無聊!再說,隨行這麼多人,康熙他還沒等看到我,就會被侍衛保護的嚴嚴實實!思及此,我也沒帶件外衣,起身就下了車。
雖說冬天的寒冷還未離去,可天上的驕陽已灑下些許暖意。純淨冷冽的空氣吸進口中,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我懶散的漫步,享受著陽光帶來的一絲愜意。
此次隨駕的皇子,居然都是我所熟識的!太子、三爺、八爺、十爺、十三爺,還有……胤禎。一想到那個名字,心口處就如被猛烈一擊,再次的疼痛起來。
“嗬嗬嗬——”冷不防,耳中傳入一陣歡快笑聲。
我循聲望去,看到太子和櫻火倆人在不遠處。男子一反往日的跋扈陰狠,小心輕柔的執起櫻火的雙手。而另一邊,女子那傾城的容顏則展露出一抹羞澀的笑。
眼眸突然一酸,心像是被什麼割開般。似曾相識的畫麵,熟悉相像的深情。是他用我的幸福,換取了自己的快樂!身側的雙手緊緊攥起,恨不能就這樣上前,將他碎屍萬段!
櫻火最先察覺到我,快步走了過來,忙將身上的貂裘披在我肩上,“你怎麼也不披件衣服!受了寒可怎麼辦?!”
轉開緊盯太子的視線,我側目眺望遠方。極盡幹淨的藍色,讓我恍惚失了神,好似,回到了昨朝……
“夢夢?”
“你說,如果……”話隻開了個頭,便卡在喉嚨口。我輕搖了搖頭,嘴角挽起苦澀的淺笑。自己都知不可能,何苦……再要去問!
回身望向太子,正巧看到那眸中露出一抹挫敗不甘。在瞧見我時,那情緒迅速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陰狠。
我唇畔暗生冷笑,卻是遠遠的朝他恭敬福身。因為示弱,有時是一種手段。
轉身向太子的帷車走去,疊在腹前的雙手緊緊握起。終是忘不掉,裴大哥胸口綻放的豔麗,染白了他所有的過錯。
胤礽,既然裴大哥都已經死了,那麼你,為什麼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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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舟車勞頓,再加晚上思慮甚多,我身子也快有些吃不消。方才太子過來,帶櫻火出去練習騎馬,獨留我一人在車裏,側躺著閉目養神。
不多時,困意便漸漸襲來。馬車雖有些顛簸,自己倒也睡得愜意。伴隨著車軲轆的聲音,隱約間,我聽見一道刻意壓低的男聲,“嬰姑娘,嬰姑娘……”
翻了個身,不想理會外麵的噪音。誰料那人卻執著的很,聲音雖低,卻是喚個不停,好似夏日裏的蒼蠅,擾人得很。我睡眼惺忪的起身,攏開簾角,探頭望了出去。抬眼便望見一個侍衛裝扮的人,緊跟著帷車而行。
那人見到我,頓時一喜,急忙開口道,“嬰姑娘,奴才是十四爺派來的。十四爺讓奴才給嬰姑娘捎個話:前麵有片竹林,一會兒皇上會在那兒歇息。到時候竹林裏,不見不散。”
話音未落,他已從懷中掏出個東西,雙手遞了過來。怔忡的望著那掌中的玉佩,一時間,我竟是失了神。
“嬰姑娘?”
“我知道了。”明明想要開口拒絕,可說出來時,卻完全變了個樣,自己的手也不受控製的接過那玉佩。
放下帷簾,回身靠在車壁上。滑膩的觸覺順著指尖直逼心髒。胤禎最常佩戴在腰間的,便是這塊玉佩!我捏在掌中磨挲,一遍又一遍,好似想要撫平自己波瀾再起的心。
“啊,好冷好冷,凍死我了!”櫻火突然掀簾而入,帶進幾許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