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都建康,紫雲宮
宋曆明禎二十七年十月二十四日,天氣晴朗,萬裏無雲,暖暖的陽光普照著建康城,無數的宮闕樓台在陽光的映襯下泛著暖暖的金光。而含德殿內卻如冰窖一般的寒冷、靜寂。殿門外依舊如往常一般,鴉雀無聲,守護在大殿外的奴婢們如同石人一般,一絲不動的站立著,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響,一雙雙無神的眼睛盯著遠方。偶爾傳來樹梢上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給這個靜謐的空間帶來一絲生氣。
“吱呀”一聲,殿門開了一條隻能容納一人出入的縫隙,肖演邁過高高的門檻走了出來。隻見他滿麵愁容,眼神中滿是疲勞,已經兩天了,皇上才剛剛才就寢。他抬眼看看天,隻覺著陽光刺眼,苦笑一聲,那瓦藍瓦藍的天空與現在自己的心情沒有一絲的搭調。他在這裏陪著皇上已經三天三夜了,而這三天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作為宋帝劉靜軒最貼身的內侍,看著皇上這幾日所經受的痛苦,他也心如刀割起來。
肖演的內心覺得眼前的這片天是灰蒙蒙的,太陽散發著黑色的光芒,而世間萬物也都沒有了生機,整個大宋帝國的天,轉眼就要坍塌,而自己卻顯得如此渺小,對即將發生的一切都無能為力。他一封一封地向扶風送去書信,這些書信都猶如石沉大海,而沒有了音訊。她多麼希望太子殿下與伏皇後能回到建康,主持局麵,而這一切在當下看都是遙不可及的。
肖演回頭向空洞洞的大殿望了一眼,想著殿內那位曾經叱吒風雲的雄主,如今落魄到如此境遇,自己心中的酸楚又多了一分。他忘不了前日的風雨交加之夜,皇上站在殿外淒慘的哭喊聲,他不知道那天劉宏邱到底在殿內說過什麼,他隻知道皇上已經瘋癲。太醫們對此束手無策,身體的病症尚可醫治,心靈的傷痛如何去醫呢?
“肖公公!”肖演聽到不遠處一個清脆洪亮的聲音叫著自己。
肖演回過頭向大殿之下的台階望去,隻見劉宏邱正向自己這邊走來,而幾個沒眼神的奴才正要上前阻止。肖公公則忙把那些奴才喝住,快步走下了階梯向劉宏邱迎去。
“沒長眼的奴才,不知道是國舅爺嗎?”肖演邊走邊斥責著那幾個奴婢。
劉宏邱沒有生氣,笑著說道:“都是按旨意辦事的,何必斥責呢!在下這次來是尋公公您的。”
肖演心中驚愕,有些不解,心想我本與這國舅沒什麼往來,這次來尋我作甚。必是找我探聽皇上的消息。
“哦。國舅爺有事要找咱家?”肖演笑著說。
“請公公隨我那邊說話!”劉宏邱指著大殿前的空曠之地說道。
肖演沒有拒絕,隨著劉宏邱向大殿外走去。兩人在殿前徘徊了一會兒,肖演一直滿臉帶笑,不發一言,要看看這位國舅爺到底要說個什麼。而劉宏邱好似也不著急,信步走著。
“肖公公......最近扶風那邊可有傳信回來?”劉宏邱問道。
“這個嘛......有些來往信函......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什麼打緊的......”肖演隨隨意意的說道,“國舅爺不是剛從扶風回來嗎?那裏的情況應該比咱家了解,皇後娘娘跟太子殿下可好,綏陽公主可好?”
劉宏邱聽完肖演的話,才意識到肖演居然對扶風迎親大營的情況一無所知,他本以為太子遇害的消息早已傳回了京城,皇上不知道是底下的人顧忌皇上的病情故意隱瞞消息。而現在看來,這位大內總管,宋帝劉靜軒的眼睛對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真的是一無所知。可見伏皇後把消息封鎖的有多嚴密。想起那日覲見皇上,也是早早的把肖演支到別處去了,想必肖演並不知道兩人的談話內容。此時隻覺得這個大內總管做的如睜眼瞎子一般,較前任呂冰處事的幹達老練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了。對付這樣的人,劉宏邱自是覺得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