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鏢局時,明明看得清楚,所有人身中莫名藥物,倒地大睡,叫也叫不醒,一下子又全都醒來,還與敵人戰成一團了?
更有甚者,從拳風、劍影中判斷,師們的力量居然大幅提升,每一拳擊出、每一劍斬下,勁道大得異乎尋常,足足比平時暴增一倍有餘,聲勢駭人,真不是一回事。
虛江子大惑不解,落地時觸動大腿傷勢,鮮血橫流,差點就跪倒下去,但這一下彎腰,也令他險險避過後方刺來的一劍,嚇了一跳,定睛一看,襲擊的人並非敵方,而是一名平時與還頗有交情的河洛弟子。
「虛離子師弟,你幹啊?我可不是敵人,就算是借你的兩吊錢不想還,也不必出如此重手啊!」
這些話雖然可笑,但一半以上是認真的,虛離子從背後刺來的那一劍,帶有明顯的殺意,差點就要了虛江子的命,然而,對於他這一叫,虛離子的反應卻是跟著一劍,連環斬來。
虛江子揮劍擋架,隻覺一股大力襲來,兵器幾乎脫手,先前所察覺的事情果然沒,這些師的力量驟然大增,這一劍斬來,連都差點招架不住,而且此時近距離相對,更一件異事,那就是虛離子非但對的叫聲充耳不聞,還像野獸一樣發出嚎叫,猛撲。
這樣的情況,也不僅僅是發生在虛離子的身上,全場的河洛弟子,甚至還包括那些鏢師、家丁、仆從,個個悍不畏死,以驚人的力量與勇氣,與敵人染血搏鬥,麵對敵人的刀劍,他們全無畏懼,即便手無寸鐵,也敢揮拳。
「這是...回事?」虛江子看出了情況異常,剛開始他還不是很理解,可是看到一名黑衣人揮刀斬向河洛弟子,那名河洛弟子絲毫無懼刀砍,任著敵人刀刃砍來,全力揮拳擊出,將敵人打得噴血飛出,雖然被刀砍在腰間,卻像感覺不到痛楚一樣,嚎叫著撲向附近的敵人...見到這種畫麵,虛江子大致猜到問題在哪裏了。
「好厲害的藥物!」
從眼前情況看來,這些人根本都還沒清醒,也使不出精妙的招數,隻是單純憑著本能,野獸似的發狂亂打,對敵人的攻擊他們也感覺不到痛楚,可以說是化身成了殺人凶獸。
如果說,這些人之前昏睡在地,都是身旁這女子搞的鬼,那麼以她使毒的手法之妙,要再釋放出某些藥物,令這些昏迷之人體內的毒素變質,刺激肉體,變成現在這種狀態,道理上完全說得,換句話說,能解開他們這種狀態的人,也就隻有這個女子了。
「喂!妳...」
虛江子想把這名昏迷的女子喚醒,卻不料心神略分之下,沒注意到另有兩名河洛子弟來到身邊,雖然化開了虛離子的一劍,又閃過左側踢來的一腿,可是終究來不及招架右邊砍下的那一劍,更糟糕的是,這一劍並非砍向,而是砍向倒靠在身上的那名昏迷女子。
看這一劍落下時的猛烈聲勢,如果就這麼命中,那個女子的腦袋肯定被剖成兩半,絕無幸理,虛江子這時才剛接下兩記攻擊,要回劍再替她擋一記,無論如何都是來不及,眼見這一劍將要落在她頭上,虛江子腦中一片混亂,唯一清晰的,就是她嗆在肩頭的那口熱血。
近乎本能的動作,虛江子也不明白為何這樣做,事實上,當他意識到在做之前,他已經付諸行動了,一瞬間,他閃電棄劍,右手運集全身力量,就往那柄揮落的長劍迎去。
多年苦練的武技,在這時候顯出功效來,兩儀掌分撥陰陽,推動造化,在與劍刃接觸時,化去劍上三成力道,更讓長劍一滑,未能完全發揮劍刃鋒銳,然而,這一劍仍舊是斬落在虛江子右掌,剎那間,他隻覺得右掌完全麻痹,感覺都沒有,緊跟著,被震得麻痹的右手回複知覺,才感到劇痛襲心。
最簡單的一個判斷,掌心的傷勢如何姑且不論,這剛猛的一劍,將的腕骨也震斷了,右臂無法揮動使用,而虛江子這時才想到,手臂一傷,在如今的狀況下,又要怎樣保命?左右無計,唯一生出的念頭,就是拚盡全力,右手五指忍痛箝製住敵人兵器,絕不讓敵人立刻再攻第二劍,但另外兩邊敵襲,虛江子也不該辦。
結果,虛江子確實想不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轉折。倚靠在肩頭,神誌昏迷的那個女子,因為受到連番震蕩,清醒了,睜開眼睛,「啊」的一聲,看見了眼前情勢,虛江子也不她是否明白事態經過,但她手指一彈,發出一下奇異的爆響,附近的三名敵人忽然暈死倒地,就連那個仍與虛江子持劍對抗的河洛弟子,都瞬間閉眼睡去。
這時,在河洛弟子的「奮戰」之下,黑衣人幾乎都被消滅,少數幾個保得性命的,也落荒而逃,留下了滿地的屍體。黑衣人盡去,剩下來的大威脅,反而是那些發狂的河洛弟子與鏢師,他們搖搖晃晃地走,把虛江子給包圍了,像是要發動攻擊。
那名神秘女子,剛才一下彈指,就可以令周圍的三人倒下,不過麵對幾十人的包圍,顯然不是一下彈指就可以擺平,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香囊,迎風一晃,旁邊的虛江子並沒有嗅到氣味,可是正包圍的幾十個人,卻一下子全都倒在地上,動也不動,隻是肢體不斷地抽搐。
虛江子也不明白同樣是倒下,為有人就是睡著,有人就是四肢抽搐,一開始還以為這是正常現象,直到聽見身旁的她,低低說了一句。
「...是這反應?又調劑量了?」
聽見這種話,誰也不會以為沒事發生,虛江子立刻變了臉色,第一反應就是向身旁之人質問,一切到底是了,然而,他剛才氣味都沒聞到,並不代表他都沒吸進去,現在想要開口,卻的嘴巴盡管張開,可是聲音都發不出來,隻有兩聲連都聽不清楚的「啊啊」啞語。
緊接著,虛江子整個身體失去力氣,當身旁的人推開他站起,他無力地躺倒在地,眼睛睜大,與那名正低頭俯視著他的對看。
身體不能活動,不代表沒有知覺,虛江子聽得很清楚,正有許多腳步聲朝這邊奔來,照常理推測,應該是在附近巡邏,隨時預備支持的河洛弟子,這邊鬧出這麼大的事,他們不可能沒,而那名神秘女子好像也察覺到這些腳步聲,皺了皺眉頭,望向躺在地上的人。
這實在是很尷尬的情況,虛江子更有一個很不好的聯想,這女子假冒西門朱玉之名作案,當然存著嫁禍之意,不想被別人,而目睹了整個過程,換言之...現在也該是殺人滅口的時候了。
虛江子目光盯著那個,這時天上烏雲散去,月光透出,照映在空,虛江子眼中一亮,隻見那名女子作著男裝打扮,相貌俊美,更有一股女子中罕見的勃發英氣,配上一身白衣如雪,就算上頭沾染鮮血,仍顯得神采不凡,虛江子甚至忍不住暗叫一聲好,也難怪她有本事出來假冒西門朱玉。
假若不是剛才摟過這女子柔軟的腰肢,又護著她與敵人戰了一段,嗅著她身上的氣息,確認她是女子無疑,虛江子真要懷疑她的實際性別,不過,這樣子仰望,會覺得她的俊美麵容中帶著一絲邪氣,一種漠視旁人生死的殘忍意味,就好比此刻,她望向的目光,就好像在看著一隻隨腳可以踩死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