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集 第八章 戰場烽火.奇音震撼(2 / 3)

虛河子也感到同樣的震驚,但比起兄長,他還是竭力想出一些合理的解釋,「這...這可能是牛毛針,太細了,所以一定距離以外看不見。」

勉強算是一個合理解釋,但那些黑衣人遠隔十數步之遙,揚掌打出,便有人跪倒暈厥,這種距離發肉眼不能見的牛毛針,針上所附內力之強,簡直駭人聽聞,如果真有此修為,己方勢將無人能敵。

「或、或者是無形奇毒,對,他們恐怕是用毒的。」

這個說法聽來有說服力得多,不過對提振士氣卻沒好處,尤其是想到敵人身上沾著莫名奇毒,揚掌散毒,周圍的人就紛紛中毒倒下,這種敵人要去戰?去防禦?光是想象,就覺得身體發軟,莫能一戰。

虛江子覺得這兩個解釋都有些不妥,尤其是看到幾個倒下的同門,沒有出現中毒的征狀,而是兩耳流血,抱著耳朵在地上打滾,那種慘狀無形中好像就說明了。

隻是,就算心知不妥,虛江子也沒有別的選擇,除非可以拋下所有人,掉頭逃跑,要不然,敵人都殺到麵前來了,就是硬著頭皮也得上。針對虛河子的猜測,虛江子也隻能,預先閉氣,吞了兩顆防毒的靈丹,緊守門戶,提高警覺,生怕莫名其妙地中了牛毛針。

從事後結果看來,虛河子的推論有部分命中事實,至少在「肉眼難見的暗器」上,虛河子猜得沒。

當敵人迫至近處,虛江子、虛河子都采取防禦姿態,將一口真氣運遍全身,緊閉氣門,生怕中毒,哪敵人全然不把他們這些防禦放在眼裏,照樣是把手一揚,也看不見是發射,虛江子、虛河子隻覺得全身一麻,雙膝一軟,就這麼趴倒了下去。

「...果...果然是暗器...」

嘴裏這樣說,虛江子混亂成一團的腦子裏,卻依稀覺得事情可能不是這樣,因為敵人揚掌的一瞬間,在全身酥麻之前,首先是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天旋地轉,然後才整個失去力氣,周身麻軟,跪趴倒地。這種征兆要說是中毒,確實有幾分相像,但又好像有點不對勁。

不管說,虛江子、虛河子都在這一招之下倒地,盡管他們都竭力運氣調適,但效果非常有限,敵人隻要對著他們再補上一記,兩人就又是一陣頭暈腦脹,周身乏力,別說是拔劍戰鬥,就算是想要站起來都不行。

兩名首腦人物一倒下,河洛劍派眾弟子的鬥誌,早就飛到九霄雲外,被太平軍趁勢一下衝殺,很快就潰不成軍,非死即傷。

虛江子趴在地上,耳邊聽著陣陣的瀕死慘嚎,嗅著旁邊與身上的血腥味,察覺到敵人正朝這邊逐步逼來,越走越近,每一下腳步聲的響起,都像是喪鍾搖動,聽在耳裏,隻覺得死亡從沒有這麼逼近過...

等一下敵人站到身旁,會用樣的方式下殺手?是一劍斬去頭顱?還是刺穿心髒?或是幾把兵器亂刃齊下,大塊分屍?也可能...是噴出火焰,把活活燒死。

這些已經夠慘了,但最怕的倒不是慘死,而是求死不能,聽說在戰場上,有些不幸的戰俘會被淩虐,挖眼、割舌、抽筋、剝皮,種種慘無人道的殘虐手段,施加在身上,思之令人不寒而栗。

虛江子從不曾立誌當個英雄人物,就算曾經有過那麼短暫的一下渴望,現在也讓他清楚地認識到,這條看來燦爛輝煌的江湖路,可能不是那麼適合行走,尤其是一腳從路上踏空時,旁邊可沒有實地供立足,直接就掉落地獄去了。

若是就這麼死在這裏,後頭都盡成空談,回想起曾苦惱、困擾過的一切,還有為何會來到此地的理由,虛江子突然覺得這些無比荒唐,要為了這種荒唐的理由而死?

撇開其餘雜念,直視內心,虛江子不得不承認,害怕了,不但在這種時候,有了貪生怕死的可恥感覺,甚至...怕到想哭出來。

短短數秒的,虛江子腦裏不曉得已經轉過多少念頭,直到他身旁不遠處,傳來了一種奇異的聲音,近似呼吸喘息,又粗重許多,他暈眩著轉頭看,卻隻見到一雙通紅的眼睛,目光中充滿猙獰獸性,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見之心怯。

虛江子一驚,這才認出那是虛河子的目光,他雙目通紅,呼吸粗重,麵上抽搐,多處肌肉像吹氣一樣賁起,非常不尋常,似在提運某種奇特功法。河洛劍派雖自負名門,功法走的是王道正宗,但為了應付戰鬥中的各種情形,還是有一些先傷自身元氣、肉體,於短內暴增力量的法門,隻不過一般情形下禁止修習與使用。

碰到現在這種關頭,禁忌都管不上了,像虛河子這樣的優秀人物,平時有涉獵這種禁忌功法,那也是不足為奇,虛江子見到弟弟的樣子,馬上明白他想做,更清楚這類功法對施用者本身的傷害,第一個念頭就是想阻止,但隨即意識到這念頭的可笑。

阻止弟弟傷害身體,然後...等著被人宰殺嗎?

現在,奮力求生才是至高真理,非但不該阻止虛河子,還該與他一起運功,並肩作戰,這才是。

這是虛江子的覺悟,但他也很快就,除了覺悟,可能還需要一點不同的,比如說...技術。

書到用時方恨少,這是每一個知識分子的悲哀,哪怕是習武之人也一樣,虛江子忽然意識到,並不會使用那種禁忌的武技。平時修練武技,心態上隻是將之當成一種技藝,反複磨練,精益求精,雖然也有想過對敵時的應變,卻也僅是如此,沒有專門去窮究取人性命,或是以命換命的技巧。

假如隻是為了求生,虛江子倒還生不出太強的殺念,去奪取別人的生命,但現在就是另一回事,當身旁有所重視的人遭遇危機,卻無能解救,那種心情...虛江子從沒有這麼想要殺光眼前所有人過。

想想是容易,付諸實現就有難度,尤其是當敵人從沒忽略過虛江子二人,一麵走近,一麵就揚掌發功,讓他們兩人維持麻痹狀態,動彈不得。

虛江子沒練過那種激發潛能的功法,即使想要拚死一戰,他能做的事情也不多,急中生智,他想到了藉由痛楚來刺激,說不定能回複行動力。不過,手腳動不起來,唯一能隨心擺動的也就隻有舌頭了。

情急之下顧不了別的,重重一口咬下去,奇痛攻心,嘴裏滿是血腥味,也不曉得是不是把舌頭給咬斷了。痛楚的刺激,能否真令身體回複感覺,這還尚未可知,但虛江子卻在疼痛中一件怪事。

身在戰場,血腥味是避免不了的,事實上,虛江子早已被身上、附近的血腥氣味弄到反胃,非常想吐,可是剛才那一口咬下去,的血狂流嘴裏,剎那之間的感覺,非常不可思議,虛江子赫然覺得...

真※#831;好※#831;吃!

像是吃到極美味的佳肴,也像飲下瓊漿玉露,那一瞬間的味覺衝擊,強烈到無法形容,動搖理智。虛江子這一輩子還沒接觸過這等美味,也從沒有生出過如此抑製不下的渴望...盡管,許久之後他才明白,那正是對「血肉」的饑渴。

虛江子遭遇意外衝擊時,虛河子也碰到了問題,他以特殊功法衝擊經脈,希望能激發潛力,拚死一搏,然而,運氣途中,真氣卻受到河洛心法的幹擾,被強行停止,幾次提運均不成功,還險些觸動內傷,傷上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