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集 第八章 援兵如夢.並肩作戰(2 / 3)

大地無限的曠遠、遼闊,不管是什麼巨大天災,雷擊火燒,最多就是將地麵打凹、打裂,但隨著時間過去,終將回複如初,虛江借取其勢後,這才深切體會,較之於山,大地方是真正不可動搖的存在。

地之勢,用於守,固然妙用無窮,但要與敵人正麵一拚,又該如何?虛江想起那人的話,不拘於獸、不限於山川,日月風雲,妖魔鬼神,均可為勢,均屬萬靈,一念及此,虛河的目光上瞥,看見懸掛在天上的陽。

心隨念轉,陽之能自天上疾引入體,與虛河緊緊相黏的手掌,驟然生出高溫,彷佛一塊溫飛速上升的鐵板,周圍空氣被點燃,生出熊熊烈火。除了這焚天煮海的高溫,還有一股強悍無匹的沛然大力,如烈陽般剛猛雄霸,與火焰一同襲向敵人。

虛河正為著連續道掌勁擊空,錯愕不已,眼前身影一下籠罩在大火球內,熊熊烈焰,威不可當,直迫過來,心中大駭,最強的第四道掌勁一下猛推出去,與敵人正麵對撼。

兩股至絕力量的正麵對拚,造成的結果,分是毀滅性的,附近的魔狼感覺到狀況不妙,想要逃躲,腳步才動,已被掃向四麵八方的高溫風暴追上,在慘嚎聲中燒成焦炭,碎裂墜地。

魔狼的鋼鐵身軀尚且如此,其餘的磚瓦建築更不在話下,眨眼間灰飛煙滅,數十米方圓內生機盡絕,夷為一片焦土。

橫掃出去的餘勁威力驚人,虛江當其衝,滋味絕不好受,在兩勁對撞的同時,他腦中出現很多念頭,最先冒出來的一個,就是他明白陽王化身為烈火的那套神技,是從哪裏領悟出來的了。

萬靈之拳的烈陽勢,就有著那套神技的影,虛江肯定,若自己有樓蘭一族的血統,能把火焰威力進一步提升上去,就可重現當初陽王的神技,隻是遺憾,這個理念隻能交由流有鳳凰血的傳人來實現了。

跟著,虛江胸口劇痛,有種心與肺被一口氣打成稀爛的感覺,重創在這一擊正麵硬拚之下。如果一直維持大地之勢,傷害絕不會如此之大,甚至有可能完全化去這一擊,但自己一念之差。選擇硬拚,終於造成了這苦果,這顯示萬靈之拳雖然包羅萬有,卻絕非萬能。自己絕初成,未能完全掌握,運用失當,幸好,虛河那邊所受的傷害不會比自己輕,甚至連掌上的吸黏之力都消失,正好可以撤掌後退。

假使一切能照這樣進行,那後頭的事。就是各自受創的兩兄弟,分別退開,拉遠距離,運功療傷鎮痛後。再來繼續比個高低,虛河之前就已受創,隻是強行將內傷壓下,這一上以高杠杆運使河圖,**負荷沉重。再挨上這一下,內外傷勢必然連鎖爆發,相比之下,虛江的情形好得多了。

然而。當虛江想要往後躍走,拉開距離。卻驟覺前方傳來一股大力,令他心神劇震。明白自己低估了弟弟的決心。

先前的估計應該都正確,連續受創後,虛河再也壓不下本身的傷勢,而已經有了覺悟的他,絕不甘心就此失敗,所以拚上一切,再次發動了河圖異能。

倍返異能發動,所反彈的……當然就是兩兄弟全力對拚的這一擊。兩股至絕力量正麵對撼,相互抵銷了一部分,餘下的仍是相當驚人,虛河一瞬間放空防禦,將這股力量引導、承受,再以河圖增幅倍返。整個過程不足兩秒,這股力量在虛河體內停留甚短,否則他早就活生生被震死,別說發動倍返。

盡管時間隻有兩秒,卻已令虛河傷上加傷,尤其是陽真火侵入經脈,這個傷害非同小可,普通的氣勁可化可卸,這種高溫形成的屬性傷害,卻不是那麼容易能化去的,單單隻是這一下,虛江就難以想象,虛河受到多大的傷害。

不過,他已經沒有那個餘裕去想弟弟的安危了,由河圖倍返彈回來的純力量,雖不帶火焰高溫,卻比之前兩股力量對撞時還要強上一籌,如此強絕的大力,虛江右臂骨骼段段碎裂,多處傷口鮮血狂噴,整個人斷線風箏一般被拋了出去,重重墜地。

一擊得手的虛河,站在原地不動,情形卻絕對好不到哪去,眉發盡焦,全身上下冒出嫋嫋輕煙,站立片刻,一張口似乎想藉吐血化去體內傷害,可是一口瘀血未及噴出,就被高溫蒸發,傷害加劇,終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兩兄弟一輪生死拚鬥,過程中或借助法寶,或一再突破,雙雙都超越本身限,把力量推至一個新層次,最後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各自躺倒一邊,無力起身。

要說誰傷得比較重,這個委實不好比較,但若說心頭的挫折感,那肯定是虛河拔得頭籌,十幾年的苦心籌劃,前前後後做了那麼多準備,實際打起來,居然落得這樣收場?真是想想都要吐血。

如果真是虛江的拚死奮戰,讓局麵翻盤,那也就罷了,偏偏不是這樣,這場戰爭從頭到尾落入旁人的算計,那人雖未真正現身,但他的氣息卻無處不在,虛江臨陣突破、知曉修羅劫的破綻所在,想必都是他的設計,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至此被他完全破壞。

「哼!老賊……想借刀殺人……這樣就想弄倒我,沒那麼簡單……」

虛河心中忿恨,自身傷勢重,要再和高手拚鬥,斷無可能,別說跑來一兩個任徜徉、孫武級數的高手,就算來一頭發狂的魔狼,自己都非死不可。手中最後一張底牌的代價大,不可妄用,若不盡快撤離,自己搞不好真要死在這裏,貽笑大方,隻是……撤走之前,有件事無論如何都要做,至少……先殺了虛江再離開。

打定主意後,便是行動,虛河有一個地方比兄長占便宜,河洛劍派修仙煉丹,各種奇奇怪怪的藥丸煉成不少,其中不乏有急速療傷止痛,回複體力的大補神藥,虛河身為掌門,參加這麼重要的戰役,當然不會沒帶,這時連忙吞下半瓶,運功療傷。

兩大高手躺倒地上不動,默默運功,周圍的一切生物早被殺滅,就連魔狼群都畏懼這一區戰鬥的破壞力,遠遠避開,不敢靠近。時間分秒過去,突然,虛河率先站起,手掌一揮,勁風破空之聲有若風雷,已經搶先回複幾成力量。

虛江見到他先站起,心中一寒。自己經脈的狀況一塌糊塗,剛才那一擊的傷害實在大,一臂完全廢掉,經脈也有多處被震斷。殘餘的真氣僅能護住心脈保命,別說一時刻沒法起來戰鬥,就算有十天半個月調養,恐怕也是無用。

「哈哈哈哈哈~~~~到底是我贏了!」

虛河大笑出聲,緩步走來,腳下搖搖晃晃,任誰都可以感到他的虛弱,但他還是一步一步走近過來。

要命的危機迫近。虛江當然明白自己的處境,但看見弟弟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那猶自冒著煙的血汙傷軀,步履蹣跚。彷佛隨時都會倒下,雖然還是個活人,看上去卻像是一具殘破的活屍,沒有多少生氣,隻是憑著一股怨忿執念。驅使著身體行動……

堂堂河洛劍派掌門,應該是中土最受人尊崇、敬重的大宗師,更別說虛河少年得誌,是何等英才?怎會弄成現在這副模樣?怎能……弄成現在這副模樣?

這些念頭在腦中出現。虛江感到一陣心痛,這不是為己而痛。卻是為了虛河,還有曾經生死相依的兄弟情。弄到今日這等地步而難過。是不是……過去有某些地方,如果自己做了不同的抉擇,就能避免今天這一幕的發生?又或者,一切早已天命注定,無論自己怎樣努力,最終都還是會走到這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