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新戰場,兩邊的精神威壓相互較勁,先前保留的力量釋放出來,相互碰撞,
猶如巨浪衝激,雖非肉眼可見,不過隻要是有思考能力的生物,就能明顯感覺得
出來。
兩邊的魔狼群首當其衝,抱著腦袋,發出痛楚的哀號聲,就連站在城頭上的
三人都受到影響,羽寶簪修為不弱,任徜徉更在慈航靜殿修過禪定,對精神攻擊
有一定的抵抗力,但麵對源源不絕襲來的精神衝擊波,兩人都感到腦中隱隱作痛
,而且……越來越疼痛。
「要命……等於是被夾在他們兩人的比鬥之間,同時被兩邊打巴掌了。」
羽寶簪輕輕揉著額角,試圖緩解腦內的疼痛,盡管這種程度的腦波衝擊,還
不至於構成危機,但怎麼說都不可能會好受,必須要運功抵抗,要不然,就不隻
是頭稍微有點痛了。
武道高手比拚,時常會放聲作嘯,強猛聲波撼擊人們的聽覺,刺激腦部,藉
此傷人,隻要修為稍差,便會耳膜破裂,甚至精神崩潰,但隻要處於昏睡狀態,
又或是打暈自己,就能破解這種以聲傷人的武技。可是,此刻兩大強人所使用的
技巧,原理是腦波強化衝擊,玄之又玄,屬於步入頂峰層次的高絕武技,極難防
禦,更無視昏醒,連續幾波精神衝擊過後,非但羽寶簪、任徜徉腦中疼痛,魔狼
群起哀號。就連城頭上的死屍堆中,都有暈厥過去的幸存者發出呻吟。
相較之下,羽寶簪非常佩服姍拉朵,她在這樣的陣仗中麵不改色。像什麼都
感覺不到,真不知她是怎樣做到。
「不用在意,我神經是出了名的大條,這種程度的腦波撞擊算不上什麼,認
真要說的話,苦茶老和尚的念經,還比較讓我頭痛。」
姍拉朵大剌剌地笑著說話,還拉任徜徉來當旁證。「小子,我說得對不對啊
?你師父的嘮叨是不是讓你很頭痛啊?」
「這個……實在不好說,因為比起聽他念經,我覺得我每次看到妳的時候。
比較頭痛……唔,還真的咧,隻要看到妳,這些精神衝擊都不算什麼了,妳比那
兩個高手還厲害。」
「那當然。你媽……呃,你他媽的我也算域外數一數二的美人,你看見我,
就把外力造成的頭痛都忘掉。這也是很合理的嘛!合理啊!」
「……娘,坦白說。妳這根本就隻是自我感覺良好,而且……也未免太過良
好了。」
任徜徉的心情。羽寶簪倒是可以體會,不過,這兩股腦波衝擊,有越來越失
控的趨勢,感覺上,最開始兩股力量隻是單純碰上,並非有意比拚,但隨著雙方
力量越催越強,魔狼又敗勢已成,這兩人好像也擦槍走火,釋放出的精神衝擊不
僅一波強過一波,操作上也更具技巧性,表麵上似乎是在夾殺魔狼,可是任誰都
能察覺到內中蘊藏的火藥味。
「那兩個人……該不會想要在這裏幹起來吧?」
羽寶簪深感憂慮,同盟會、魔門這兩大勢力,在太平軍國之戰後,由於魔門
銷聲匿跡,導致兩者毫無摩擦機會,但隻要稍微想一下這兩大勢力的基本立場,
就知道兩者之間沒有多少和平空間,更別說……這兩大強人似有不解舊怨,鬥個
你死我活沒什麼好奇怪,會聯手對抗魔狼反而稀奇。
姍拉朵道:「真可惜啊,要不是那兩個家夥不務正業,打著打著都能掉轉槍
頭,情形本來可以更好一些的……至少,跑掉的魔狼可以少一點。」
由於一黑一白兩大強人轉而將目標針對彼此,力量運用上有所偏重,對周遭
魔狼的攻擊自然放鬆,魔狼所承受的壓力大減,不顧一切地往外圍逃去,除了跑
向西、北兩方的戰場,絕大多數是朝王城的相反方向而逃。
要是這兩人有那個意思,將比鬥的力量撤回,絕對來得及追殺魔狼,把東、
南兩麵的魔狼群再一次大量斬殺,為域外子民減少後患,然而,他們不曉得為什
麼,都選擇把目標專注於彼此身上,使得越來越多的魔狼藉機逃逸。
「……沒理由啊,黑的那位倒也罷了,為什麼連白的那位都……」
羽寶簪不無錯愕,同盟會怎麼說也是俠義組織,白鬥篷的那一位當年更是俠
名遠播,如果一切都如傳說中的那樣,他這次會破天荒地出來與魔門聯手,權謀
的成分應該不大,多半還是為了龜茲的百姓,這才令他願意打破多年的隱遁狀態
,挺身出來鎮壓魔狼。
既是如此,現在這情形又算什麼呢?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如果不是因為在
最後關頭同伴鬩牆,此次圍攻龜茲的魔狼群,定會遭到致命重創,而不是像現在
這樣,東、南兩邊戰場的魔狼群喪膽逃逸,更加重西、北兩邊戰場的負擔,雖然
那邊的機甲戰隊穩穩撐住,沒有露出敗象,但對於大批魔狼的逃竄,卻也無暇旁
顧,眼睜睜看著魔狼群遠離戰線,從戰場的邊緣往外逃逸。
不難想像,魔狼群經此一役重創,倉皇逃逸,若不再受到心眼宗操控,短期
內再也難成大患,但相反來說,也失去了將牠們一舉聚而殲之的機會,恐怕在一
段很長的時間裏,無人統馭的魔狼將流竄域外各處,成為各部族的椎心之痛,特
別是一些弱小的部族,無力抵擋阿默茲狼來襲,稍有不慎,就是滅頂之災。
最開始,羽寶簪曾評估過兩大強人為了鎮壓魔狼,耗損氣力太過,再加上相
互對峙,已無餘力顧及魔狼逃竄的可能,可是兩股精神衝擊波對撞的程度,沒有
絲毫減弱,還越來越強,這個推論顯然不對……
姍拉朵道:「很奇怪嗎?其實答案很簡單,大俠當然是大俠,不過……大俠
也是講民族主義的,他出來是行俠,不是普渡眾生,這裏怎麼說也是域外,不是
中土啊。」
「原來如此……」一受點撥,羽寶簪恍然大悟,自嘲地笑了起來,「所以,
雪中送炭的時候,炭裏必須要加點沙子……」
同盟會雖然是正派,卻是中土的白道組織,其宗旨不是和平至上,當然更不
是世界大同,事實上,同盟會本來就是為了抵抗外族入侵而成立的武裝團體,為
了中土的利益,對於域外勢力的崛起,縱然沒有加害之心,卻怎樣都要設法防一
手的。
處理掉魔狼,又協助打倒心眼宗,但在這兩件事完成的同時,域外的棘手問
題盡去,之後便會在龜茲的主導下,踏上迅速複興之路,雖說虛江子不是一個有
野心的人,可是當域外部族休養生息,回複元氣,實力日漸增長,誰也不敢保證
會不會再出幾個不安現狀的危險人物,統領域外部族,威脅中土。
因此,在進行人道救助的同時,也要在域外留下火種,造成掣肘,讓域外無
法在短期內安定下來,尤其是中土內部亂成一團的此時。這種作法,對中土、域
外兩方都是最好,至少……無分同盟會與魔門,在此的兩個人都是認同這點的。
羽寶簪能夠明白那兩個人的想法,不過,身為樓蘭遺族的她,血緣上又是域
外的一份子,此時心情格外複雜,不能說他們做錯,但……這怎樣也都不能說是
對的吧?
「所以……這就是西門大俠偉大的地方。」任徜徉認真道:「在我聽過的傳
聞中,隻有他,是真正待人沒有中土域外之別,兩者一視同仁的。」
姍拉朵點頭道:「沒錯,確實如此,所以我們都認為他一早就瘋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