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質疑已經超過不禮貌,完全是重大侮辱了,孫武約束不了小殤,袁晨鋒卻受不了一再挑釁,臉色一變,正要開口,小殤卻搶先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場戰爭打得很亂,打得很怪,打得很累?」
一句話讓袁晨鋒停住動作,小殤的話正命中他心頭困惑,不由得望向小殤,想知道這個女孩是怎麼看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妳……」
「今晚的事情,不用覺得奇怪,你也不是唯一遭遇這種事的人,類似的場麵,以前也有人看過。」小殤道:「不用一副這種表情,你應該想得到,叫你們兩個去看戲的人不是我,你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嗎?他正在等你,你去問吧。」
不僅袁晨鋒懂了,連孫武也明白了,這件事和路飛揚絕對脫不了幹係,雖然不清楚具體用意,但肯定是想藉此來說些什麼。已經沒有必要和小殤說下去了,一切的問題重心在路飛揚身上,孫武想趕回客店,哪知旁邊的袁晨鋒更心急得多,身影一晃,如風如電,一下子就衝了出去。
孫武隨後跟上,兩人全速奔馳,腳程甚快,客店門口本有同盟會護衛站崗,甚至還來不及出聲阻攔,就被他們兩個直闖進去。轉眼間來到眾人住宿的房間,經過香菱的房間時,隱約聽見裏頭傳來聲音,袁晨鋒一下揚眉,反應激烈,居然是一腳踹開房門,衝了進去。
這下反應嚇到孫武,而房內的景象也很古怪,路飛揚正在房內,本來抓著香菱的右手,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但一見有人闖入便立刻放開手;香菱則是慌忙抓起桌上的某件東西,藏在背後,神情緊張,孫武還注意到她滿頭大汗,身上的衣裙也被打濕,彷佛剛剛做完什麼激烈運動,香汗淋漓,馥鬱的少女體香直傳出來,彷佛夏花盛開,非常好聞。
「香菱,妳……妳手上拿著什麼東西?」
孫武不太想探人**,可是香菱藏東西時的急惶表情,實在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更何況,香菱平時對自己極好,有什麼就說什麼,自己又不是那種會多幹涉、好打聽的八卦之人,她有什麼必要這樣呢?
果然,這話問出口,香菱的反應更是激烈,頭搖得像是潑浪鼓一樣,緊閉著嘴巴,一句也不敢說,孫武好奇心更重,斜眼望向路飛揚,卻發現他也是一副做賊給事主拿住的表情,一見自己目光望來,便顧左右而言他。
「呃……你們……你們怎麼回來得那麼快啊?也太快了吧?我們這邊都還沒完事,你們就……呃!」
話說到一半,似是察覺這話的不妥,路飛揚住口,看看孫武的質疑目光,再看看香菱,最後回看自己身上,頓時省悟,慌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絕對不是趁你出去看戲的時候,偷偷泡你的妞啊,我們之間是絕對清白的!」
這個解釋讓孫武啼笑皆非,他不認為路飛揚是真的要向自己解釋,隻是想把話題扯開,但無論怎麼說,把香菱扯進來總是不好,江湖兒女對名節雖沒那麼拘謹,但胡亂這麼扯,萬一女孩子生氣。那可不好了。
就因為這樣想,孫武很認真地做出駁斥,「路叔叔,請你別亂說。香菱不是我的妞,我們之間才真的是絕對清白,你別把我們想成那種關係。」
就孫武的想法,自己是維護香菱的清白,完全為了香菱著想,所以他怎樣都想不通,為何這句話一說出口,路飛揚張大了嘴。指著自己的那隻手不停顫抖,像是看到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而香菱……她的臉色瞬間一沉,孫武不曉得那算不算是在生氣。但打從自己認識香菱以來,還從沒在她身上感受到如此驚人的壓迫感,當她一聲不吭地來到自己麵前,雙眼凝視過來的瞬間,孫武幾乎以為。她會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
這個糟糕的預感沒有實現,到最後,香菱隻是重重踩了孫武一腳,跟著便頭也不回地衝出房去。對於這個一向壓抑著自己的少女,這大概是她能夠表現出來的最高抗議了。
哪怕是再怎麼遲鈍。孫武也曉得香菱生氣了,隻是想不通她到底在氣些什麼。怎麼會氣成這樣?
「呃……我說錯了什麼嗎?香菱她……怎麼這麼生氣?」
「唉……」路飛揚歎息一聲,一掌拍在孫武的肩頭,「老兄,我以為自己當年已經夠極品了,沒想到你比我當年更極品,簡直就是鈍得驚天、鈍得動地,鈍得……泣鬼神啊!」
孫武聽得一頭霧水,就是不太理解,不過有一樁異事,就是路飛揚拍在自己肩上的手掌,異常灼燙,如遭火焚,明顯有異。孫武正要開口詢問,一個被晾在旁邊半天的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夠了嗎?師……」
袁晨鋒的話說到這裏便給打斷,路飛揚回頭望向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威壓,笑道:「還不是說這句的時候,你一定要開口,還沒說完就會給打飛出去了,你總不會想要坐輪椅回去吧?」
**裸的威脅,隻能用無恥來形容,換作是別人,可能已經氣得衝上前去拔劍砍人,但袁晨鋒忍了下來,連續幾下深呼吸後,他已經讓情緒平複,緩緩道:「路先生,今天的事情,可以麻煩你給我一個解釋嗎?」
「哦?說得好。」路飛揚放開了孫武,回看袁晨鋒,道:「你生氣了?」
「……弟子不敢。」
「為什麼不敢?遇到不合理的事情會憤怒,是身而為人的證明與基本權利,看你最近幾年的表現,我差點以為你是沒有脾氣、不會生氣的。」
路飛揚在椅子上坐下,揮手示意,讓孫武與袁晨鋒都坐下,道:「你認為,在這鎮上發生的事,是個別事件嗎?」
袁晨鋒皺眉不語,默默思索,好半晌才冒出一句,「應該不是。」
「哦?為什麼不是?」
「之前的感覺不是很清楚,但自從舉兵以來,我一直覺得……很怪異,很多發生的事都不如預期,這場仗打得很亂……」
袁晨鋒停頓了一會兒,厘清腦中混亂的思緒,思索該用什麼詞句來表達,跟著道:「我們事先的準備做得不錯,畢竟十幾年來的累積,基本物資初期都還不缺,可是,戰爭進行的過程……很怪異,我覺得……我們很孤單,好像隻有我們在和朝廷作戰,本來該出現的支持者,不曉得到了哪去?這……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你嚴正下令,禁止掠劫百姓,端正軍規,不得擾民,還有其他幾十條規則,都快把老百姓變成你老子了。你的這些理念,不但充滿理想性,連同盟會內部都有反彈聲音,就算是當年的西門朱玉,都作不到你這種程度……」
路飛揚道:「事事以民為本,結果……卻不如預期,應該要支持你戰鬥的人,沒有出現,百姓沒有主動提供物資,兵員補充的狀況也不理想,好像這場仗與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這些問題的存在,都牽涉到一個最終的問題。」路飛揚道:「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發動這場戰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