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突然就很想知道,昨晚究竟是哪個王八蛋在酒吧組織的高中校友聚會,而且還神通廣大地將遠在意大利的沈星辰請了回來。
我們還一起滾了床單。
想到滾床單,我的臉色突然劃過一絲尷尬,下意識地撇過了頭,然後一個陰影籠罩了我,我就陷落一個懷抱裏。
這是屬於沈星辰的懷抱。
隻是這個懷抱還沒有維持到第三秒鍾,沈星辰就被專業學散打二十年的宋纏綿一把揪了過去,而後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就在沈星辰那張白嫩的臉上響起了。
於是,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我下意識的動作就是上前緊張兮兮地將手搭在了沈星辰的臉上問他疼不疼,可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宋纏綿已經開著那輛保時捷走遠了。
我隻看到她的背影,沒有看到她的表情。
我想她一定很難過,我為什麼就是這麼不爭氣,不能像她那麼瀟灑。
這一點,連我自己也想不通。
最終,身無分文的我上了沈星辰的車,他載著我去了那間我最喜歡的水上咖啡廳。
真難為他一個腳不沾地的海歸還能記得我們這種市井小民喜歡的店。
所以你看我也不是處處都沒有學到,至少我跟宋纏綿學會了刻薄。
而不是像過去那樣,凡事都往自己的頭上扣屎盆子。
“有什麼話想說的嗎?”我問。
不是我不矜持,實在是他看我的眼神太過高深,像無數把刀在割我的心髒,被他輕視了這麼多年的我,實在是自詡擔不起他如此高深的眼神。
“昨晚……”
“別提昨晚!”一聽這兩個字我麵頰開始不受控製地發燙,頓生惱火:“實在是不好意思,昨晚校友會喝的實在是有些大了,玷汙了沈大校草,對此我表示萬分抱歉。”
我冷嘲熱諷地說完,就看到他眼神裏麵那個受了重傷的表情,讓我想起當年他聽到樂宜死亡真相時候的樣子。
原來,我蘇安宜愛了他這麼多年,在他心目中的重量也終於能與樂宜相比了。
“小蘇,一定要這麼對我嗎?”他看著我。
我回望他,心情很複雜。
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他有任何的不快,那種感覺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就好像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注定會是你的弱點一樣。可是,他現在又有什麼資格擺出這副樣子?
“那請沈大校草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對你?”我將餐巾紙掂在手上來回擺弄,假裝不耐煩道。
他沒有說話,隻是苦笑了一聲。
無形當中像是有千千萬萬根針在紮我。
“沒什麼事那我先走了。”我將餐巾紙往桌上一扔,起身準備往外走。
越是靠近他,就是越是會提醒自己,這是一個無意間就可以將你傷得體無完膚的人,任你再堅強也沒有辦法跟他對抗。
我走過他的座位時,他隱忍的表情烙在我的心裏。我深吸了一口氣,快步朝著門口走。
“小蘇別走!”沈星辰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我並沒有停下腳步,推門走了出去。
我害怕隻要一停下,就會重新回到那個無底洞裏,明知道活人鬥不過死人,卻還甘之如飴地呆在他的身邊。
不如就像網上看到那句話說的吧,敬往事一杯酒,再也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