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師也是聽上一任方丈說起過此事。當年所有人都以為燃燈大師死在了魔界,畢竟三年沒有任何音訊了。可是忽然有一天夜裏,佛靈寺上空傳來濃鬱的佛力波動,金光滿天,然後一位身著白袍的年輕男子便降落在了寺裏。當初的方丈一眼便看出此人修為不低,便也不敢亂來。誰曾想,在方丈的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個人竟然自稱是燃燈大師。”
“相傳當初的燃燈大師和這雕像一樣,已經長出了頭發,他來到佛靈寺之後,隻報了法號之後,便再沒有說過一句話。方丈為其安排了僧房,他也沒有去住,偶爾在後山靜坐,偶爾又發狂一般地大哭大笑,神情癲狂之狀,好像心中有著什麼難解之事一樣,如此七日之後,寺中弟子發現其在後山的林子裏圓寂了。”
“為了紀念這位謎一樣的大師,佛靈寺便請工匠造了這雕像。”
終於將燃燈大師的事情講完,空寂又是長長地歎了口氣,心中被燃燈當年那大哭大笑的癲狂模樣弄得有些別扭。
“大哭大笑,貌如癲狂…。”輕輕地念著這句話,無心也是感覺有些壓抑,好端端的一個人,若不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又如何會這般癲狂呢。
那又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搖了搖頭,少年打消了心中這沒有答案的猜測,目光順著那雕像移動,最後落在了雕像的雙手之間。
雕像雙手平攤互相疊在一起,放在雙腿之上,那手掌上,赫然有著一塊兒黑色的玉簡。
墨玉般的黑色玉簡上有著一行血紅的小字,隱隱散發著一種*人的煞氣,不像是佛門清淨地該有的東西。
“那是什麼?”微微皺眉,少年問道。
瞳孔猛地一顫,空寂回頭看了少年一眼,望著少年那星辰般閃爍的好奇目光,老人的眼底浮起一抹隱晦的憂慮。
“那是大悲決,應該是燃燈大師在魔界的時候所創,他圓寂的時候,便是這般捧著這塊玉簡。”輕吸了一口氣,空寂沙啞地道。
“大悲決?”念著這個古怪的名字,無心的心底越發感興趣,不自主地抬手,將那黑色玉簡拿在了手中。
觸手堅硬,堅硬中又有著一種刺骨的冰冷,倒是和魔界殘酷執著的性格頗為相似。
墨玉之上隻有三個血紅小字……大悲決。除此之外一無所有,並沒有像其它那些正規的法決一般,寫明階別。
“看這塊兒玉簡應該是出產自魔界,所以人們才猜想其是燃燈大師在魔界所創,隻是……。”目光投向那黑色的玉簡,老人的聲音沉重了許多。
“師父,我可不可以修煉這大悲決?”空寂話音未落,無心便猛地抬頭,急切地道。
空寂的瞳孔劇烈地一抖,那一抹憂慮終於是顯現了出來,可望著少年眼底那一抹渴望的神色,老人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師父,您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隻是覺得,燃燈大師這般人物,圓寂了已經非常可惜,若是他的法決也跟著他被埋沒,豈不是更加可惜?”望著師父眼中的一抹為難,無心道,少年的聲音有些激動的顫抖,似乎能夠偶然得到燃燈大師遺留下來的法決,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無心,你先聽為師說完,再決定是否要修煉這大悲決。”皺著眉頭,空寂沉聲道,老眼中滿是凝重。
無心點了點頭,一旁的無癡也是眨巴著眼睛,頗有興致地等待著師父的下文。
“這大悲決既然是燃燈大師所創,就一定不凡,可是,你們知道它為何沒有被佛國寺收走,而是留在了我們這種二流寺廟嗎?”
無心和無癡搖了搖頭。
眉心深鎖,空寂長歎了一口氣,抬眼望向了燃燈的雕像,老眼中浮起一抹惆悵。
“因為,這大悲決根本就不能修煉。”頓了頓,空寂道,聲音不自主地加重了幾分。
“不能修煉?怎麼會?”心底湧起一抹失望,無心喃喃了一聲。
空寂點了點頭,繼續道:“確實不能修煉,為師曾經親自試過,發現按照這法決修煉的時候,全身奇痛難忍,為師隻堅持了片刻便放棄了。當年佛國寺方丈‘紅葉’在年輕時也曾來我寺中修煉過這大悲決,結果同樣無法忍受那種痛苦。紅葉大師可是有著先天三道契印,連他的身體都無法適應這大悲決,別人就更別想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對這大悲決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