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平是帶著笑被醫護人員抬進廳裏去的,他的四個保鏢也緊隨其後被抬了進去,唐雲誌看了看背對著自己的九爺,順手將槍收回懷裏。
“九爺?”他試探的道,“林小姐應該快醒了。”
九爺微微頷首,“嗯。你進去看看她。”
唐雲誌,“……”
???
他一愣,“……好的。”
他應了一聲,有點懵的往裏麵走。
“損壞的東西,你也一並找負責人簽單。”九爺淡淡道,“不用給我看了。”
“是。”唐雲誌應著進去了。
九爺看著他撩開隔斷簾進了醫療處,再次反複把手指擦了一遍,隨後把手帕扔進一側的垃圾桶裏,轉身對站在他麵前的一行人輕笑,“人抓到了?”
“是!”為首的男人長了一張非常凶悍的方臉,不苟言笑的對九爺彙報道,“我們過去的時候對方正好從狙擊點下來,被小虎一槍射穿了膝蓋骨。”
“唔。”九爺意味不明的應了一聲,“應嵐薇呢?”
“應小姐現在在房間,已經找人看住了。”為首的人回答道。
“哪個房間?”九爺抬步往外走。
“1103。”
……
1103房間內,應嵐薇正將一隻耳環從耳垂上拽下來。
她的手法粗暴,導致她的耳垂有了些微的出血,她卻好像根本沒覺得疼似的,攥著那顆圓溜溜的珠子,坐在正對著玄關的高腳凳上,看著大門的方向。
門內寂然無聲,連她自己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牆上的複古裝飾掛鍾的指針走得緩慢又堅定,時間流逝的聲音聒噪的在她耳邊回響,讓她想起很久之前,她第一次見到九爺的時候,也是如現在一般的心如擂鼓。
那是一個非常燥熱的夏日午後,時至今日她回憶起來,耳邊還是能響起宅子外麵令人心慌的蟬鳴,和穿著短裙,被永月過高的冷氣凍得差點打了個噴嚏的自己。
那天她穿了哪一件裙子?紅色的那一件嗎?
被父親逼著穿得像個伴娘一樣的隆重,去見了所謂的永月的主人。
那麼年輕的永月的主人。
在抬起眼看過去的那一刻,對著她笑了的那個少年。
“你叫應嵐薇?”
“不錯的名字。”
有著蒼白麵容的少年,笑起來的時候眉眼溫柔,看起來無害又柔軟。
即使父親告訴她這個人有多麼多麼的可怕,她也依然無法控製自己胸口裏的那顆心髒,如同一隻發情的兔子那樣,就要從她的喉嚨口一躍而出。
他是令人萬劫不複的深淵。
門口響起悅耳的門鈴聲,應嵐薇神經質的抓緊了手裏的耳環,坐在椅子上,看著那道血紅的門。
長長的紅毯後麵,是屬於她的未來,要來了。
我心目中的少年啊。
擁抱我。
對我溫柔低語了。
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窸窣聲響,隨後,大門開了。
應嵐薇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九爺走進來,鬆開了手裏的耳環。
“九哥哥。”她揚起笑容,從凳子上站起來,“你來了,我等了你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