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聲嗚嗚咽咽,若即若離,也聽不清她唱的什麼,世天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微弱的燭光映出窗前一個黑乎乎的身影,抬手叩了叩窗戶。
世天被她叩得一個激靈,一頭紮進了被子裏,雙手捂住耳朵想要隔絕外麵的聲音,那不間斷的叩叩聲卻還是如魔音穿腦般毫無障礙的傳進他耳朵裏,聽得他的心髒也“砰砰砰”劇烈的跳動起來。
不一會兒叩窗聲才總算停了下來,世天偷偷把自己的腦袋從被子裏拔出來一點點,斜著眼看向已經寂靜如死的窗戶邊上。
卻在看到的那一刻驚得沒了言語。
窗戶紙上明顯的映出那黑乎乎的影子在變高變大,叩窗的那隻手五指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伸長變尖,眼看著就要劃破窗戶紙闖進來。
“啊啊啊不要進來你是哪路牛鬼蛇神我初來貴寶地什麼都不懂你不要找我啊啊啊。”
事實證明,人在恐懼的前提下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窗外一聲輕笑,世天要向它跪拜的身體一頓,不對呀,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窗外那黑影縮小了,變長變尖的爪子也迅速的收了回去,一種輕快明朗的語調在外麵響起:“這麼不經嚇,是我啦,好不容易找著你了,還不快點給我開開,都快凍成狗了。”
“哎呀,嚇死我了,你怎麼找到這來的?等著啊,馬上給你開。”世天鬆了口氣,爬起來打算給莫伊痕開窗。卻在指尖將要觸到插銷之時,心裏狠狠地抖了一下!
不對!
經過回廊時明明看到這邊的窗戶下麵就是池塘,如果真是莫伊痕找過來了,怎麼著也會是客廳裏那扇正對著大路的窗戶,而不是飄在水麵上叫他開門!
想通了這一點的世天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想到窗戶後麵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假裝成莫伊痕的聲音誘使他開窗,就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腦中刹那間萬般思緒轉過,卻都一一被他否定。
窗外的不知道什麼東西似乎等的不怎麼耐煩連連催促,世天一邊胡亂的應著,一邊在房間內急得團團轉。
那黑影終於失了耐性,一瞬間爪子暴漲數十厘米,一下下抓撓在窗柩上發出刺耳的聲音,眼看就要刺破那層薄薄的窗戶紙!
世天一鐵心,摸到窗戶底下,募然反手出刀!
隻聽得“刺啦”一聲響,窗戶紙被劃破一條大大的口子,世天一出即分,也不管有沒有命中,遠遠地跳到茶幾旁邊。
窗戶外的身影陡然不見,四周恢複了一片寂靜,世天左手按在右手的手腕偏上處,那裏是他身上最後一把防身物了,當年母親親自將薄薄的刀刃貼在他的手臂上藏好,又在他手臂上附上一層足以以假亂真的假皮。在父母失蹤的十年漂泊輾轉間,這把薄如蟬翼的刀刃在兩次生死危急的關頭救過他的命,今天在眾多未知的對手前,他不確定能不能救他第三次?
過了許久,窗外毫無動靜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世天的幻覺般,如果不是那層破了洞的並且隨著夜風的撕扯越來越大的窗戶紙在提醒著他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