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在想,會不會晚上的生活才是他們真實的生活,那位帝王發下的宏願隻是他的一場夢而已呢?”
這話一出,幾人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如果是畫裏或還可以找辦法出去,如果是在夢裏,那麼連真假都分不出的他們,出去與不出去有何意義?
或許他們也隻是別人夢中的組成部分,真實的自己又該往何處找尋?
“其哥哥,小荷編了一個很漂亮的花環哦!”一室的靜默被由遠及近的歡快聲音打斷,一身樸素的布衣絲毫遮不住她靈動純潔的氣質。
李其略有些尷尬的咳嗽了聲,對著小荷笑道:“小荷回來了。”
興高采烈的小荷甫一進門就看到一大屋子人或坐或站,撓有興致的看著她,臉騰的一下就紅了。站在門口偷偷的絞著衣角,一幅羞澀的模樣。
眾人也不再逗她,各自找了借口回房去不提。臨走前秦冰淮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瞥讓李其的心往下沉了沉。
小荷踮起腳尖將路上攀折的桃花枝做成的花環往他頭上戴,李其稍稍彎下腰來以便她能順利的將那頂冒著粉紅色小泡泡看起來很少女很娘的花環扣在他的頭上。少女小巧的鼻尖,認真的表情猝不及防的撞進他的眼裏,那一刻,他的心“撲通撲通”狂跳了起來,仿佛看到某些事情在無形中被一點一點帶離軌道,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晚飯後各自回了房間,李其剛剛進門就聽得身側掃過一股勁風,身後的門“啪嗒”一聲緊緊關上,背對著他的男人雖無那一世寬袍大袖的穿著,刻意外放的強大氣場依舊能夠讓他心驚膽戰。
李其默不作聲的跪下,在主公生氣的時候,先認錯始終的最主要的。
“知道你錯哪了嗎?”良久。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帶著與平日截然不同的屬於上位者的淡淡疏離感。
李其跪在地上說道:“主公明鑒,屬下自始至終都隻效忠主公一個人。小荷她,她隻是不懂事。”
“她不懂事,你呢?”李其的身軀微微一顫,麵上現出為難的神色,許久露出一個苦笑來:“小荷天性單純,待我也是真心,屬下,屬下的責任,不敢忘。”
一直背對著他的秦冰淮轉過身來伸手將他扶起,麵上隱含擔憂:“且不說責任,我們入得這幻境,什麼事什麼人都不可信,我這麼說就在於提醒你,誰也不知道小荷的本來麵目是什麼,難道你能接受你的枕邊人是個連什麼物種都不知道的怪物嗎?”
李其因他柔和的語氣亮起來的眼眸瞬間黯淡,真如他所說,他該如何?
腦子裏正亂糟糟一團麻的被引到椅子旁坐下,聽得耳邊一聲歎息:“小時候的你們多可愛,長大了越來越拘謹,我雖然是你要效忠的對象,但同時也是你們的師兄,人前需要點規矩我不說你就,人後你怎麼不像子遠那小子——。”
說話聲戛然而止,許是懊惱自己話說多了,秦冰淮緊緊地抿上削薄的唇,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