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看著像蒼崖,卻比蒼崖看起來更沉穩有力,絕塵在被拔身而起的瞬間已經牢牢護住莫伊痕,衣袖一震,為她擋開那些飛濺過來的碎渣,將一個溫柔細心強大的未婚夫的形象牢牢的鐫刻在廣場上仰著腦袋的萬人的腦海中。
之後便是草草收場,莫伊痕被蒼崖以過度受驚需要休養為由命紫珂將她接回了寢宮,期間她了解到那個救她出來的黑袍老者就是一直不肯露麵的右祭司空漠,也就是她的爺爺,嗯,這裏好像叫太公。
當年父親是他的繼承人也是他唯一的兒子,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和母親相戀並私逃到人間二十餘載,空漠也因為這件事情被蒼崖抓住把柄頻繁攻擊,所以不得不以身體不適為由漸漸退出了朝堂,才由得這些年蒼崖胡作非為。
莫伊痕趴在床上,衣裳半褪,露出線條纖細美好的背,隻是現在整個背上紅通通的,紫珂一邊皺眉一邊輕輕地給莫伊痕抹上上好的消紅去腫的燙傷膏,莫伊痕齜牙咧嘴,又扯到了嘴角的傷口,心想自己的警覺性還是太低了,今天要不是絕塵護著,說不定自己真能炸出個重傷來。
“陛下,這綠玉膏是右祭司命人送過來的,對一切外傷內淤都有奇效,聽說是獨門秘藥,原料珍稀缺少,攏共就隻得幾小盒,沒想到右祭司這麼看重您,一下送了兩盒過來。”
“別亂說,他是我臣子,為我分憂是應該的。”莫伊痕嚴厲道。
紫珂也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不合適,低低應了一聲是,細致的為她抹藥,莫伊痕眼珠轉了轉,說道:“你說他送了兩瓶,還一瓶呢?”
藥已經抹好,紫珂邊在侍女端來的盆中洗手,用幹淨的布巾擦幹淨手上的水珠,轉頭看到莫伊痕正打算穿衣服起身,連忙出聲道: “陛下您別動,等藥效吸收了屬下再幫您更衣,您先等一下,屬下去拿綠玉膏。”
莫伊痕隻得無奈的趴回了床上,手指無聊的繞圈圈。
“你說這麼大的爆炸,要是那些重物全部壓在我的背上會是個什麼樣?會不會有內傷?不知道這個什麼膏有沒有用?”
莫伊痕擺弄著紫珂拿過來的小盒子,一會兒皺眉一會兒長籲短歎。
紫珂笑道:“陛下要是掛心上仙,屬下就去上仙府邸幫您看望一下可好?”
“不用了,就他那強悍法力,全世界的人有事他都不會有事,我還是省省力氣擔心擔心自己吧。”
“再強悍的人也架不住是個肉體凡胎,屬下看上仙回府的時候臉色不太好,後背衣裳上似乎是染了血。”
“真的?”莫伊痕猛地一下跳起來,又疼得趴了回去。
紫珂手忙腳亂的扶住她,著急道:“上仙的衣裳本就是深色的,距離又遠,屬下看得也不是很清楚,興許的上仙出的汗或者是哪裏沾上的水漬也說不定。”
莫伊痕搖搖頭,全場唯一的一盆水在爆炸之前已經被侍女端下去給各位官員查看了,如果不是血是汗,那得脫力到什麼程度才會把整個後背的衣裳都染濕;如果是血,他的後背一定受傷了。
莫伊痕的額間的血管不可抑止的狂跳起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被壓倒的一瞬間那聲悶哼不是她聽錯,而是真的有尖銳的物體紮進了他的後背。
她努力的平複自己的情緒,再開口語氣已經淡了很多: “他不是上仙麼,怎麼還會是肉體凡胎。”
“陛下不是上仙的未婚妻麼?怎麼連這件事都不知道?”紫珂疑惑道。
“我當然不知道。”莫伊痕理直氣壯:“我和他相識是在人間,這次相遇才知道他有個這麼高大上的身份,要不是與他早有婚約,我都不敢認這門親事。”
“是這樣啊。”紫珂掩唇而笑:“那你們在人間一定很浪漫很唯美吧。”
莫伊痕打了個哈哈,暗地裏擦了把冷汗。
媽呀,貼身女官都這麼八卦,以後還怎麼活呀。
“上仙是兩年前應左祭司邀約來冰族修補魔族結界的,他本身也是妖界之主,據說他是下凡曆劫,在人間愛上了一位女子,所以在人間輾轉漂泊數世,修為到了也不肯渡劫化仙,隻為了尋回自己的愛妻,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在這裏遇到了您,真是求都求不來的緣分。”紫珂雖然麵部表情顯得盡量端莊,語氣中的激動羨慕卻是不能掩飾的。
莫伊痕暗暗翻了個大白眼,待在這裏是有所圖吧,不肯升仙八成是個幌子,瞧把自己說成個情聖的樣兒。
時間一分一秒過,來來往往看望的人也陸陸續續減少,莫伊痕因為後背被燙傷,又懶得看那些或探究或試探或不懷好意的眼神,接待客人的工作就交給了紫珂,衣裳也已經穿好,趴在榻上有氣無力的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