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罪嗎?嫿衣斂眸,再抬眼卻已經不再繼續方才的話題,而是將視線移到了禦玖的左手之上,那閃著銀光的鐲子靜靜戴在潔白的玉臂之上,“九音鈴,姑娘一人護得住嗎?”
她的雙手之上,帶著寒意的水月蓮台漂浮在掌心之間,嫿衣將它往前遞了遞,讓水月蓮台更加靠近禦玖手中的九音鈴。隻見那蓮台竟然往上升了升,雖然距離很小,但還是不難看出。
出於防備,禦玖將九音鈴往袖口中藏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這水月蓮台是怎麼回事,可也不能懈怠,畢竟百花門的人可不是什麼可信的。
她的目光與跪坐在地的嫿衣對上,禦玖四號沒有畏懼退卻的意思,而嫿衣似乎十分友好的模樣,就連眼睛裏都是帶著笑意地。
就是這種人才最為可怕,他們甚至能連眼神都一起偽裝,完全無法判斷此人究竟是敵是友。禦玖身上一寒,百花門到底想做什麼?
現在天氣本就陰著,山林間的樹將僅有的一點陽光完全擋住,隻餘下一片陰暗,禦玖站在車前,尋奕不知何時已經回了車內,看樣子是不打算管這件事。
嫿衣帶了四個手下,而自己這邊,就算加上尋奕,也隻不過看看兩人而已,還是在這種荒郊野嶺,就算嫿衣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可是她並沒有那麼做。禦玖將視線轉向嫿衣,她依舊跪坐在原地,手中的水月蓮台輕輕旋轉著,那雙含笑的眸子在禦玖看向自己時還不忘彎了彎,“姑娘,這是門主一片心意,還請姑娘笑納。”
此時圍在馬車邊上的幾隻花妖也跟著開口,“請禦玖姑娘接受門主的心意。”
嘴上用著敬詞,可是生硬的語氣讓禦玖覺得自己若是不答應,那幾隻花妖說不定就會一劍要了自己的小命。
“既然是要送這東西與我,那為何你們不直接去風雲客棧,還要將我與尋奕公子帶來這地方?”禦玖依舊沒有打算接過嫿衣手中的水月蓮台。
若真如嫿衣所說,那百花門主與娘親是至交的話,那為何娘親不讓自己去找了烏落山很近的百花門,而是繞遠路冒險去洛水找那位名喚青薏的前輩呢?
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水月蓮台,作為百花門中的至寶,又怎會隨意交給自己?
所以禦玖從開始便不曾信過嫿衣的話。可是奇怪的是,她和百花門毫無交集,為何百花門要特別關注自己?難道就因為九音鈴嗎?
嫿衣對於禦玖的問題,像是早就想好了回答一般,就連語氣都讓人無可挑剔。“隻因九音鈴的事非同小可,禦玖姑娘身手有限,若我等在風雲客棧中冒然說了這件事,還奉上水月蓮台,估計姑娘當晚便會遭人伏擊。”
便是禦玖再懷疑,也不得不承認嫿衣說的皆對,就是這個道理。自己的實力不足,身上還懷著至寶,怎能不惹人注意?
所以百花門這還是為自己著想嗎?
看她依舊不信的模樣,嫿衣也沒有絲毫不耐,隻站起身來,將水月蓮台送到了禦玖跟前,“原是打算帶姑娘去我門之中與門主見上一麵,敘敘舊情,怕驚擾了姑娘才出此下策,卻不想姑娘聰慧過人,居然認出了不對,嫿衣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