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紅的滴水,何晚紓這次輕易掙開鉗製,揉著微酸的手腕,“你、你沒事兒亂、亂畫什麼呀?”
還在那個地兒。
凝固--
容承祐手指捏著額頭,轉身抬起椅子,“罷了。”
“容先生,可以上菜了。”
翩然坐下,容承祐吩咐了聲,侍者微低著頭,將佳肴輕擱在桌上,古典的瓷盤,精致的佳肴點綴……有禮的點頭,隨即退了出去。
“過來。”輕叩桌子,容承祐熠熠的眼抬起,“飯點兒都快過了,你不餓麼?”
雅川閣做的川菜,在A市名流圈兒裏數一數二的地道入味,掌勺的據傳是清廷老禦廚嫡傳的徒弟。
摸了摸發跡的碎發,何晚紓打眼一看,均是色香味俱全的地道川菜,冒著白白熱氣,壓住肚子坐下。
“燒的豆角茄子,味道很不錯。”和在B市小巷盡頭那家小館的味道幾無差異。
“阿祐,豆角給你。”
鳳眼一瞪,不滿,“何晚紓!”
筷子握在手裏,容承祐盯著豆角一會兒,然後送進嘴裏細細咀嚼。
“你不吃茄子啊。”
豆角茄子,精髓在汁香滑嫩的茄子,哪有人專揀稍老的豆角吃?何晚紓見他幾乎都把茄子擱在自己這兒了。
“嗯,習慣了。”
低低‘哦’了聲,何晚紓暗呼口氣,容總麼,習慣都跟人長得不一樣……抿了抿嘴上沾的香汁。
倏然一靜,似乎頓失可談的話了。
食不言的功效急劇攀升!
僅能偶爾聽到清脆碟勺碰撞的音,容承祐擱下筷子,身體微微後仰倚著,沉吟了下,“我剛話裏的意思是……何小姐,我要追你。”
啪嗒--
筷子掉在瓷碗邊,蕩啊蕩的……叮咚一聲摔在地上,何晚紓眼睛猛眨,嘴巴動了半天生硬的擠出一個字兒,“你、你……”
齒間的香,頓然化為絲絲纏繞心尖的藤,索然無味了。
簡單、直白、扼要!
描述不了心口泛濫的情緒,何晚紓身體陡然竄過深沉的顫栗,“我、你,不、不要……”
“……你拒絕不了,晚晚。”
語出淡淡,容承祐微眯的鳳眼閃著流光,深深收入她細微的表情波動,捕捉到‘不’的字眼,隨即站了起來。
仿若被定住,何晚紓對他的泰然自若做不出任何反射,就聽得耳邊低低的,似魔咒的喃,“這是情,你欠我的,得還。”
若有似無的冰涼唇瓣擦過側臉,容承祐幹淨的長指挑起驚愕的小臉,“我的人情,不會隨便讓人欠的。”
唯一針對於,讓他要死不活的何晚紓!
你驟然轉瞬成空,卻讓我在記憶的空城足足輾轉了七年,晚晚,我怎麼會放過你?
微顫的手指拂掉挑情的長指,何晚紓猝然閉眼,“容先生,你的一見鍾情,我可能沒福氣消受。”
暫且不提小舅,短短數周時間……他是總裁,她卻沒心力演一出兒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就如外婆說的,過日子,還是得找個穩妥的人嫁了。
容承祐,這種存在於社會1%階層的人,習慣於以莫測的心掌握一切,猜人心難,猜這種七竅玲瓏的心的男人,更難!
“……我不要。”
神韻的鳳眸一凜,容承祐看了好一會兒吹的低低的小臉,握緊的拳一鬆,端直出了雅間。
她聽見侍者恭敬的低呼,“容先生,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