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阿祐,我不管你在幹什麼,哪怕是在結婚,你也立刻給我滾回來!”
彼端咆哮的怒吼,容承祐皺緊的眉心頓時打了好幾個褶皺,大哥不是這麼衝動的人。
“爸突然暈倒昏迷不醒,已經進了好幾次手術室!立刻回B市!”
頓時,後脊椎骨升起一抹深沉的惡寒登時驅走容承祐心中所有溫暖,握著手機的手顫抖的厲害,腳步踉蹌了下。
“好,我、我馬上回來。”
“我就是這教導你的?”
“阿祐,你真是個倔強的孩子。”
“回來的時隨我走一趟秦家,別讓人家姑娘沒名沒分的跟著你……”
宛若休克的腦袋回蕩著容正源怒然的低語,無奈的歎息以及妥協的退步,容承祐勉強扶住長椅的菱角。
“名、名嵐,立即幫我訂機票,回……回B市。”喉嚨湧上一股沉沉的恐懼,容承祐趕忙咽下。
骨肉至親,容正源於他的意義就如最深沉的大海,幼年時包容他的任性,諄諄教誨,年少輕狂時導正他的步伐,將他從沼澤中拖出來,後來他慢慢變得沉穩,一手創立遠博,成為人人眼中的天之驕子,可他知道,爸爸始終放心不下他。
如今……跌落在椅子上,容承祐狼狽的喘著氣,鳳眼緊閉。
如果當年失去何晚舒是痛苦,那麼他現在,是恐懼,恐懼那個小時候對兩個哥哥動棍子卻無法對他下手的人,那麼鮮明的記憶還在眼前,他怎麼、怎麼……
“爸突然暈倒昏迷不醒,已經進了好幾次手術室!立刻回B市!”
捏著眉心,容承祐睜眼看見擔憂的何晚紓,心底沉重,“晚晚,我們得先回B市了。”
輕點頭,何晚紓從沒見過容承祐這個樣子,就像,就像被抽掉了主心骨一般,脆弱的可怕!
伸手輕抱住他微顫的身體,輕拍著,始終不敢開口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晚晚……”收緊手臂,容承祐脆弱的抱著她的脖頸,落寞的伏在她身上,爸,我求你,你等我。
捏緊拳,容承祐精明的腦袋此刻派不上任何用場!
我願意。
始終不曾從他最終完整的說出,牧師扼腕的看著眼前相擁的男女,這怕是他所主持的所有婚禮中,唯一的敗筆了?
……
人去樓空!
褚浩然急忙趕到教堂,蠟燭燒盡,花瓣散落,抿唇盯著眼前的一切,他,來晚一步麼?
“你放心,何晚紓和容承祐的婚結不了。”許霜站在門口幽幽的道,姨母,會讓他們這麼幸福嗎?
不,不會,以親眼看他人痛苦的為樂的人,一點點的甜頭隻是為了以後的痛苦做鋪墊!
諷刺的輕笑,瞧,她不就是以後鋪墊中的一步棋子。
“……你閉嘴!”
褚浩然怒斥,瞪著眼前淡漠的女人,眼睛一眯,“回B市後做好你的本分就好,別多管閑事!”
他和容承祐之間的戰爭,從來都沒結束過,許霜不是爬上容承祐床了麼?
冷哼,容承祐,你沒資格!
雙手抱胸轉身,許霜這才看清褚浩然掩藏在斯文麵孔下的陰狠,嗤笑,難怪,何晚紓不要你。
想起自己的悲哀,許霜漸漸融入夜色,B市,將會由褚浩然掀起一場暴風雨,能和惡毒女人做交易的瘋子,有什麼底線可言?
也許到最後,何晚紓會比她更悲哀,姨母是什麼人?何晚紓可是殺害矢野一郎的直接凶手,會放過她?
容承祐會因為失去何晚舒而痛不欲生,何晚紓會因為離開容承祐而半死不活,褚浩然,你要一具會說話的屍體做什麼?
很多時候,最怕的不是死,而是明明痛的要死,卻死不了!
褚浩然,你正踩著心愛之人的心步入地獄,你知道嗎?垂眼看著自己,許霜心如死灰。
好諷刺,她竟見到了七年前一模一樣的一幕,隻不過七年前看著心愛男人和其他女人上床的是何晚紓,昨天,主角成了她。
她步步為營為他打算,他卻早已沉溺在旁人的肉、體中,她想抽身離開,可是允許嗎?
所以姨母的心,夠狠,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