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咚——
褚浩然陡然一腳踩空,跌入深淵!
腳步微頓,小鬆美子輕笑,“秦家的指責、自身的愧疚自責、失去何晚舒的痛心……哦,你要記得,何晚舒的不雅照,可是你親自發出去,鬧得滿城風雨的呢。”
齒縫迸出字眼,褚浩然心底震蕩不停,“她不是小紓!”
“是不是何晚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何晚舒消失的當口,誰會信你?”上了賊船,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深沉的吸口氣,褚浩然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憤怒的火光乍現,“你算計我!”
“何須算計?褚先生可是你自己跳進來的,能怪得了誰?”隻怪他心中的魔障太深!
小鬆美子涼涼的詭笑,抵著桌子打量他惱怒的臉孔,“如果我是你,就會好好的繼續合作下去,畢竟我手裏是有那麼幾絲何晚紓的消息,你不想……”
“你以為我會繼續上當受騙於你嗎?”額角青筋浮動,褚浩然極力克製著自己翻攪的情緒,果真,如她猜想般,小鬆美子狠狠的給了他一記回馬槍!
雙手優雅交疊,小鬆美子似笑非笑,“隨你。”
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晚紓如今在哪裏?找吧,找到了或許是個活死人,或許……隻是一具冰冷的身體!
無論前者後者,都是摧毀這兩個男人的最佳利器!哀而不得,有什麼比這更磨人心呢?
砰——
小鬆美子悄然冷哼,一室的孤寂倒映出她單薄的影子,如今孑然一身的她,怕什麼?
驀然,擱桌上的座機玲玲作響,打破了黑夜的寂靜,隱約含著一分詭異的森寒……
“夫人,倉井少夫人一小時前意外流產了!”
流產?
掛斷電話,小鬆美子唇角泛起嗤笑,就說她沒這福氣生下小鬆家的繼承人,她尚未出手,老天已收走了這錯誤的恩賜!
也好,正合她意。
……
偏僻隱匿於大山腳下的村子人煙稀少,零零落落的房子七拚八湊聚居在一起,滿臉含笑的男孩步履匆匆的抱著一推草藥向村頭的土磚房跑去。
“二傻,回來了。”
重重的點頭,一股腦兒將懷中的草藥全部倒在桌上,喜滋滋的趴在炕邊盯著,“奶奶,她睡了好久了……”
年老的婦人失笑,輕點了下頭,轉而收拾桌上的草藥,擇出蒼翠的葉子,放置一旁的水瓢中清洗,最後將之放入冒著咕嘟嘟的熱水中。
她算這村子裏唯一懂點藥的人,人都叫一聲王婆子,前兩天的雨夜二傻冷不丁扛了個沾血的麻袋回來,嚇得她老太婆差點沒暈過去,訓了他幾句便察覺有異,打開一看,裏麵竟是個活生生的姑娘!
沾血的身子因為泡了水而微微浮腫,如果不是探究到她鼻尖的一絲生氣,怕是早就讓二傻將人抬到後山埋了,神不知鬼不覺,這村子裏能不惹事兒盡量別咋呼!
“二傻,拿毛巾給她擦擦汗。”
連日的高燒,囈語,顯然處於神誌不清的混沌中,她老太婆畢竟是行醫的人,怎好見死不救?
愣愣的點頭,二傻很仔細,用微熱的粗糙毛巾擦拭著她不斷沁出的汗水,小心避開她臉上那道深長的扣子,暫時上麵覆著草藥消炎解腫,奶奶說過不可以碰這裏!
“容、容承……”
淺淺的囈語讓二傻本就不太靈光的腦袋一閃,“奶奶,奶奶她要醒過來了,醒過來了!”
說話了,終於說話了……
拖著蹣跚的步子走到炕前,布滿皺紋的手探了探她的體溫,王婆子連連歎了口氣,“醒什麼?繼續給她擦汗。”
從昨兒晚上就開始說胡話,口齒不清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瞧這,又開始了。
被罵,二傻委屈的點頭,拾起掉在炕上的毛巾繼續擦,笑嘻嘻的眼睛帶著童稚,“奶奶,她長得很好看哩……”
“是,好看,好看,你就當她是個仙女兒下凡……”咕噥了幾句,王婆子話中略有不滿。
存心給她老婆子找罪受,照料了這麼多天,除了不停發高燒說胡話之外,一點成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