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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譎難辨的氣息蔓延在偌大的室內,修長的指尖相對輕撐著冷峻的臉龐,薄唇輕啟,“許小姐,我想你應該清楚我的意思。”
監控錄像中模糊的女人麵孔,可終於浮上水麵了!
“意思?”許霜冷笑一聲,輕撩了撩發,姿態從容優雅,褪去不久前的狼狽不堪,“我隻知道,如今的你有求於我,不是嗎?”
看來應該是跟了她好幾天了,否則為何能在那麼精準的時間段出現,心思轉念間暗襯,容承祐目前到底知道了多少?
刻意讓她呆在會議室等幾個小時,難不成是想給她個下馬威?
鳳眼微眯,容承祐鬆手慵懶的後仰,雙腿交疊,“我倒認為,用各取所需的交易形容我們之間的關係會比較恰當。”
他很清楚,她要什麼?而她也很清楚,他想得到什麼?
手指悄然收緊,許霜被他話中好似知曉一切的潛意思怔住,暗暗深吸一口氣,抬眼冷睨,“既然容總將如今的狀況定義為各取所需的交易,所以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砝碼是什麼?”
七年的商場曆練磨去了容承祐年輕氣盛的尖銳棱角,轉為冷凝的深沉,才幾句話的功夫,她就已經了略顯吃力了。
眉心輕皺,容承祐將擱在桌上的文件袋推給她,“這是美國著名飯店miter近三年以不法手段壓下所有負麵新聞的報道,包括日前在加州分店某客人深夜自殺的詳細內容,當然,這隻是部分。”
miter?
許霜頓感被人扼住脖子,顫抖的手緩緩伸向近在咫尺的文件袋,剛觸上表麵就冷不丁被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摁住。
“許小姐,我已經亮出我的砝碼,那麼你的誠意呢?”清冷的嗓音,精明的鳳眼緊盯著她的神情,晚晚,請在等等,等等……
輕笑,許霜並未收回手,“看來你很清楚我的底細,如果我告訴你何晚紓的確是我最後經手的,可她現在的具體位置我不知道呢?”
“很簡單。”清冷的嗓音陡然掉了好幾度,容承祐鳳眼掠過湛湛寒光,“聽說小鬆美子折磨人的手段不錯,萌生背叛心思的你,或許應該試試。”
從她驟然回到日本探望流產的倉井流香,他設的局就已經開始收網了,玩弄人於股掌之間的把戲,該結束了!
沉默——
許霜冷冷的目光落在頗厚的文件袋上,頭頂壓著容承祐令人喘不過氣的迫人氣息,心中顫抖的厲害。
終於,她鬆口了。
“我可以將我知道的所有信息告訴你助你找到何晚紓……”但找到的是人或屍體,她就不確定了。
高速公路上的斜坡坡度大,又雜草碎石叢生,她自己都不確定,何晚紓是死是活!
移開手,容承祐見她迫不及待的打開文件袋查看,冷哼,“看來我們這筆交易可以成交了。”
晚晚,我們很快就能見麵了,這次我不會再讓任何的人事物將你從我身側奪走……
掏出手機,容承祐低聲吩咐,“容玨,之前擱置下的婚禮可以開始籌備了,五天後,我要一場盛大的婚禮展現在世人麵前!”
不顧他訝異的低呼,容承祐徑直掛了電話,抬頭對上許霜詫異的神情,雙手撐著桌子微向前傾。
“許小姐,如果我的婚禮上沒有新娘,那麼我的喜事就會成為你的死期,作為對我妻子的祭奠,懂嗎?”
捕捉到她眼中閃過的那抹慌亂……希望她不要妄想著在他身上耍什麼幺蛾子!
喉嚨一緊,許霜捏著紙張的手指僵硬了下,話說的有點艱澀,“當、當然。”
眼前的容承祐,是愛何晚紓愛瘋了麼?
好似如果她找不到何晚紓,就會要她陪葬般的駭人氣息仍在胸口回蕩,許霜輕呼口氣,拿到手的,她絕對不會放掉!
她已經痛苦了這麼久了,很想,很想將算計她的人也拉入地獄陪她!
……
啪——
重重的拍桌聲驟起,小鬆美子滿身的旖旎氣息尚未褪去,經曆狂歡的她仍殘存著幾分嫵媚,眸中閃爍著蓬勃的怒氣!
“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一著不慎,全盤皆輸的道理她很清楚,可不能因許霜那賤丫頭的倒戈而出現危機……
她,知道的有點多。
戰戰兢兢站在她麵前的男人抖聲,低垂著頭,“五個小時前,許小姐的到過這裏,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核實,怕耽誤了事情,所以就讓……”
“我吩咐過不許人來打擾!”小鬆美子思索著自己曾說過的話,精致的臉一沉,“誰養著你們?聽話都不會聽嗎?”
心中不停的閃爍著危機信號,小鬆美子抬眸,淩厲的眼睛落在黑西裝的高壯男子身上,眯起,“你確定你親眼看著許霜將她……”
手掌一橫,小鬆美子冰冷的視線讓高壯的男子忐忑不安,撲通一聲跪下,顫著音,“許霜小姐直接將人拋下高速公路的斜坡,並未按照您的說法刺上幾刀,我曾勸過她,可她說……”
“有什麼責任她擔著,用不著我操心。”頭垂的更低,生怕這喜怒無常的夫人因此降罪,他們可都是有把柄落在人家手裏的。
廢物!
小鬆美子揚手就要給他一巴掌,猛的被老管家勸住,“夫人,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先人一步找到人質握在手裏,他是唯一的見證人了,得留著。”
小少爺的驟然離世對夫人打擊很大,他能理解這種報複,他們小鬆家的人,豈能枉死?
胸口起伏不定,小鬆美子瞪了眼殷殷勸解的管家,悻悻然鬆手,立即吩咐,“多派些人手找人,務必第一時間帶到我麵前來。”
“是、是、是……”
怕了,立即領著一群保鏢落荒而逃,麵如灰土的消失於門後,徒留小鬆美子和信任多年的管家二人。
“夫人,您還有什麼吩咐?”微低下頭,管家很恭敬,盡收主仆本分。
丹蔻的紅在燈光下泛著妖冶的光,五指抵著桌子,小鬆美子皺緊的眉心未鬆,“我最近要回一趟日本,有些絆腳石,該踢開了。”
給她一條活路不感恩戴德的苟活著反而膽敢從中作梗破壞她的計劃,一定是她最近沒什麼大動作,太仁慈了……
“我立即去安排。”
揮手讓人褪下,小鬆美子疲憊的躺入沙發,輕捏著眉心,許霜,你令我失望了。
而對待令我失望的人,我從不會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