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世上哪有什麼天生奇人,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呂樂為小仙女吮毒療傷時,毒素經過口腔時被人體無意中吸收了一些,腦垂體受屍毒刺激突發變異,因而能看到那些常人見不到的異類。
至於鬼魂不能侵害的原因就更簡單了:小仙女贈予的精致藥瓶,他可一直都帶在身邊。
隻是一直都讓人想不明白的是,小仙女能幫別人治傷祛痛,卻為何醫不好自己腿上的創口?
從大黑山下來,呂樂並沒有把山上那些遊魂野鬼和莫名出現的大背頭放在心上,心裏惦念的仍是那讓人又愛又恨、謎一般的小仙女。
由於在山上折騰了那麼一陣子,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見孫子平安無事,老呂頭也沒有大發雷霆,隻是生氣地數落他幾句。呂樂自知理虧,沒敢反駁一句。
可老呂頭像是一時怒氣難消,蹲在門檻上大口大口地抽悶煙。呂樂心裏愧疚難當:自個兒出門借了一天書,回晚了不說,手上連張紙片都沒帶回來,他老人家不生氣才怪呢……
他像往常一樣,走到爺爺身邊蹲下來,心疼地說:“爺爺,您大病初愈,煙抽多了不好……”
“哦。”老呂頭把水煙筒擱到一旁,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田地絕收,村裏好多人家都外出逃荒去了,明兒個你去鎮上老姨家住些日子,我去也去外頭找個事兒做,掙口飯吃。”
呂樂一聽不樂意了:“爺爺,好歹我現在也算是個壯勞力了,應該我出去做工掙錢才對啊!”
“放屁!學校說複課就複課了,哪頭輕哪頭重你自個兒心裏不知道嗎?”
“我不管!反正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祖孫倆都是驢一樣的倔脾氣,誰也說服不了誰。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第二天一早,村支部的大廣播就響了,說上麵調來了救災糧。
當掌壇先生鄭一水出現在領糧隊伍裏的時候,大夥都覺得不可思議,便同他開起了玩笑。
“鄭先生,您不種田不種地,還吃香喝辣住洋樓,怎麼和我們這些靠天吃飯的莊稼人一樣得領救濟糧生活啊?”
鄭一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嘿嘿”傻笑著,卻尷尬得擠不出半個屁來。
聽人家這麼議論,大背頭在邊上都臊得慌,捅了捅他的後背埋怨道:“師兄,都說了讓你別來嘛!這點糧食能值幾個錢?還不夠丟人現眼呢……”
“你知道個屁啊!”鄭一水一腳踩在身後大背頭的腳尖上,疼得他直咧嘴,“這白給的東西不要,那不是智障嗎?再說了,領救濟糧全村出動,興許能遇上咱們要找的人!”
大背頭不得不佩服這隻老狐狸精明透頂,豎起大拇指悄悄說道:“師兄,高啊!”
鄭一水同大背頭從領糧隊伍裏撤到一邊,看似騰出位置讓大夥先領,兩雙賊溜溜的眼睛卻在人群裏來回瞄個不停。
當看到領完糧的老呂頭和呂樂,一老一小從村支部裏扛著米麵走出來的時候,大背頭見鬼似得擰了鄭一水一把,這家夥疼得他眼淚都出來了。正要發飆,大背頭指著呂樂驚叫了一聲:“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