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在堂屋中間坐定,呂樂還沒來得及開口,隱約看到窗外的老槐樹下有個佝僂的身影,在模模糊糊的晨霧中看不清楚模樣,隻是背駝得厲害,像背著一口鐵鍋似的,所經過的地方不時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
一個專業捉鬼人的直覺告訴他,這裏絕對有問題!
輕輕踱步到窗前,才看到那是一個正在清掃落葉的工人,頭頂沒有一根頭發,兩邊的鬢角卻一直垂到了下巴頦上;側臉上有個拳頭那麼大的創口,血肉外翻,呈現出重度感染之後的猩紅色。
當“他”緩緩抬起頭朝窗口這邊看過來的時候,呂樂渾身一個激靈,那張臉像是從萬年古墓中刨出來的一樣!
眉毛脫落、眼窩深陷,皮膚布滿褶皺和細小的白色鱗片,爛掉半拉的黃色門牙從嘴角歪歪斜斜地伸出來,根本分不清是老頭還是老太太!
見呂樂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鄧三炮笑著說:“別怕,那是我家專門負責掃院子的下人。對了,二位這麼早來我家到底有什麼要緊事啊?”
靜美擰著眉頭正要開口,呂樂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轉頭回答鄧三炮說:“不瞞鄧老您說,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
這時,那個下人顫顫巍巍地端來了熱茶,當靜美接過茶杯的時候,愣是被他可憎的模樣嚇得失手打碎了茶杯,鄧三炮當即一腳踹了過去:“這是你該幹的活嗎?趕緊滾出去,別嚇著我的貴客!”
那人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蹭了一身的灰土,嘴角的黃牙上鮮血止不住地滴下來,模樣非常可憐。
就連受了驚嚇的靜美都忍不住替他求情:“可能是奉茶的下人還沒起床吧,鄧老您就饒了他吧……”
鄧三炮冷哼了一聲,把臉轉向呂樂:“你接著說。”
“這次我們上長白山,雖說沒找到雪參,不過還真找到一處古墓,而且是清朝大將軍的墓葬!”
聽到這兒,鄧三炮裝作若無其事地“哦”了一聲,就連靜美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咱們不是來討要雪參的麼?跟他瞎扯什麼玩意兒,直接掏出槍來抵在他的大動脈上,啥事兒都解決了。
“我們在墓中找到了一樣東西,是屍體腹中癌變的內髒,經過上百年的風化作用而變異生成的東西,用我們的行話就叫做__屍精。
既然尋不到雪參,五爺想必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我當時就想著把那塊屍精帶回南方,效仿蠻夷蠱術豢養小鬼,將來隨五爺一同下葬,好讓他死後有個伴。
沒想到昨晚準備乘飛機返航的時候,屍精被哪個不長眼的小偷給調了包……”
聽到這兒,鄧三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反問道呂樂:“說的這麼玄乎,我還沒請教你姓甚名誰,在五爺身邊做什麼差事?”
“我叫呂樂,乃執掌中原十萬正一道的捉鬼天師,與喬五爺是忘年之交,目前主要負責幫他建造陰宅。遼東馬真一,那便是我的祖師爺。”
別的鄧三炮不知道,說起馬真一那在北方可是響當當的名頭。他有些不敢相信地上下打量著呂樂,心想這人年紀輕輕滿嘴跑火車,又是養鬼又是天師的,想忽悠我哪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