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樣不可預料,不可改變。進穀中不過第三天,才第三天啊…..
醒來,我伸了伸懶腰,眼神一凝,直覺地感到了肅然的氣氛。
我抬頭一看,那一個身影,靜靜立於天空,一聲樸素的純灰色袍子,卻看來那樣亮,在天空中,竟折射著美麗的七彩光芒,仿佛他的身軀也變得偉岸。而我環顧世界,數不盡的人們,停下正勞作的雙手、停下正在吆喝的聲音,停下正在行進的腳步,停下正在思考的出神的思緒…..都不約而同,望向天空中那道身影,又慢慢地將他們的右手,撫在心上。那種激動,表達著無窮敬意越來越多的人,朝著和穀而來,比那彙聚的螞蟻還密的人群不停地彙聚,隻為了將雖願看得更清楚些,這個傳說一樣的人…
雖願的眼光朝我投來,真的聲若驚雷。“源,我們,也來一戰”。
“為什麼,雖願。”我的聲音傳過去。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朋友,朋友……
他對著我,豪氣衝天。我也一股豪氣油然而生,自然地踏上天空,一步步,走到他的對麵。
他掌控天空,而我,同樣能隱隱掌控。走到現在,我的晶息,也在進步著。
這裏,像是孤獨地立著我們兩人。
我沒有聲音,心情激蕩,暢快無邊。是那樣自然。
他閉上了眼睛,“一切,都不是誰的過錯”,
“無論怎樣,都不要為難源,好嗎?算是我這個老到不能再老的人,一點小小的請求吧”。
像是在對著天空,暢快的一次自語。也一點點傳入所有人耳中。所有人都微微頷首。他咧開嘴,平和地笑著,然後又回複堅定,拿出了別在腰間的竹卷。徐徐展開,以掌相托,仿佛瞬間便有竹卷的虛影層疊,四周的所有景物,竟像是自動地,彙到了這裏,仿佛這裏就是一片漩渦的中心,一氣嗬成。
我沒有太過留意他說的。
我對著他,對著下麵所有人,點了點頭,沒有現出三藍。我怕現在的銳利,太過傷害。
他也點了點頭,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我,一步踏來。
他仿佛真正的就是這片天空,我連捕捉的跡象都看不到,但和他聊了那麼多,也自然地仿佛隻是空氣。平平實實地用竹卷展開,向我壓來。速度快到隻在想象之中,我沒有驚訝,隻同樣,伸出手掌,對著前方平平推出,手掌前方仿佛也是那樣輕柔,彙聚著我自己的感悟。碰到了那卷竹。沒有任何驚天對碰之勢,依然那麼自然,一觸即分。
雖願和我都在後退,他的眼神裏流露出讚賞和決絕,我的心裏,卻瞬間感覺到了不對。因為我還看到了深深的眷戀,從他的眼裏。
他的動作,是那樣自然,卻那麼刺眼,那麼快,又那麼慢,隻是用並不鋒利的竹卷,側著,插進了左肩,義無反顧。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和思想仿佛在這刻深深凝固。
我又怎麼猜的到,來的那麼突然。我不敢完全肯定的猜測,已經成真。
他的舉動,也真實地在每個人眼中,刻骨銘心。他顫抖著,想要在天空中站穩,緊緊盯住我的眼睛,開懷而笑。用盡最後的力氣,
“帶我出穀吧,找一個你喜歡的地方,將我放下。”
“不害…可為則…”,“你應該學會承受。一個人,若是連承受的力量都沒有…又有何意義?”
他最後一句像是在咆哮,仿佛隻剩下了最後一口氣,我已經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隻有那無奈再次回到心中,那樣深刻,那樣複雜,那樣,讓我的心,壓抑不住的悲傷,如空氣一般將我緊緊包裹,我深深地吸著氣,眼睛又變得滾燙,壓抑地疼著,仿佛有什麼在噴湧而出,說不出話,隻是身體在抽搐。我輕輕將他放在地上,一顆珠子,從他的身體裏飄出來。轟隆,黑暗的天空如期而至,這裏,已經不再能容下我,隻有我離開,明亮的天空才會重現。我竟有種如此孤獨的感覺。
最後隻是一句輕輕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