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傷心淡若浮雲,可那也是傷到了心。——小野塚小町
“怎麼這麼磨蹭……這樣下去這家夥肯定活不成……快!”
文樂用指腹輕輕擦過我脖子上的傷口,聽見這句話的前半部分時還可以看見他臉上招牌般戲謔的笑容,直到文樂吼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不再用開玩笑的眼神掩飾他心中的嗜血。
我看得越清楚越害怕。他眼白被血絲充盈,瞳孔變得很大,隱藏在黑色的眼球之下。我之前曾經無數次觀察過這樣的眼神——我記得這種眼神意味著什麼,但是讓我從心底覺得戰栗的,還是第一次——這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天生殺手才能擁有的眼神。
麵對這樣一個挾持著他們隊長兼教導員的SS+級危險人物,很讓我痛心的是,有一個人脫下了頭盔。
“椛,你搞什麼!快把頭盔戴上!”眼看著椛摘下頭盔後渾身上下像失去了(其實就是)支柱一樣癱倒,然後在木製的地板砸了一個大坑掉到房子的地基下麵去。我欲哭無淚。
“你們這些混蛋,平時教你們不要向犯罪分子妥協全都被你們忘到三途河去了!!!向我開火啊!”我聲嘶力竭吼道。
“隊長……做不到。”
過了半天,對麵一個聲音回答,如果不是全覆蓋式的頭盔,一定可以看到他們臉上左右為難的表情。
“嘖嘖……真是有骨氣。”文樂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隨後他轉頭看向了其他的方向。
那個方向沒有什麼可以救得了他的東西,隻有一個落地式的大鍾。難道他再看時間?
為什麼他好像一直在在意時間?
“居然這麼有骨氣的話……”文樂的聲音又帶上遊戲人生的感覺。“那我就放了你吧。”
啥?
這算啥?
一個色狼把一個美麗少女摁在床上,脫光了衣服一切手續就緒以後對她說:好了,你可以走了。
你耍我呢!
可是文樂言之鑿鑿,真的把手鬆開了。
“不過我建議你們不要馬上攻擊我,我的“城堡”地基下都是T.N.T.炸.彈。我的心髒一停止跳動就會引爆哦,有效感應距離500米……別不信,你問問下麵的那個。”
下麵的那個(犬走椛)已經昏了!你叫我怎麼問!
我忽然覺得這次抓捕相當無厘頭。
文樂把小刀向天上扔去,旋轉著劃了一道拋物線穩穩地釘在後麵桌子上的爆米花包裝袋上。
“等我一下……”文樂旁若無人的用刀割開包裝袋哢吃哢吃地吃了起來。
“好吧,我等著。”我攤手,不知不覺間我就和這個罪犯拉近了距離。
“嗯,”文樂又看了看鍾,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這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時間到了,差不多了,開始吧。”我聽得一頭霧水,更不用說後麵那幾個比我還不習慣用腦的。什麼時間?
文樂低下頭,“二十年前種下的因,現在,該是得果的時候了。”
窗外亮了起來,不是那種太陽升起慢慢的亮,而像是忽然在眼前打開了一個手電。而且這種亮度是現在所有的燈所不能比擬的。
“我建議你們還是把頭盔拿下來……”文樂將一把爆米花塞到嘴裏。
“唔!”一個幽靈戰士捂著頭在地上痛苦的滾來滾去,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然而露空站在幾個倒在地上滾來滾去的人中間不知所措。
“喂,李!王!你們……你們怎麼了!”
我衝上去想要扶起其中一個,沒想到他手臂一揮,我被打飛到後麵的牆上。
“嗤嗤……這幾個人死定了。”
“咳……咳……”我掙紮著站起來,胸口火辣辣的疼,“文樂!我知道你有辦法的!你救救他們,你救……”我不敢在衝到他們任何一個人身邊,用身體的任何部分觸碰他們,否則我就得先一步去見死神了。
窗外的光仍然沒有變暗的跡象。
隨著第一個人停止運動,我似乎聽到了什麼東西碎掉的東西,我知道,那是我的心。
雖然平時對這幾個家夥動輒得咎,但是畢竟是自己一手從進入軍營帶到入選高斯特幽靈戰士部隊,然後一起分配到這座名為西林的城市。然後到了現在。
“不!!”
我隻能歇斯底裏地吼叫,雖然我知道這樣不能改變什麼。
這一次,我……已經無能為力了……
我用手捂住臉,不讓眼角的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