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春燕聽到這句話,微微一笑,道:“怎麼不行了?”
黃菜花暗裏地剮了一眼山子,山子懦懦的站起來,茫然的眼神在自己老婆、老爹和老妹身上來回掃了掃,內心惶然。他覺著挺好的啊。這樣可以省一筆費用,以後老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也有妹妹頂著,就不關他家什麼事了啊。老爹在家裏也是個累贅啊。
黃菜花把山子用力拉過來,趁機擰了他一把,山子嗷地一聲叫了出來,眼淚也被逼了出來。他打小怕疼啊!這個臭婆娘!
黃菜花又抹了一把不知道哪來的淚,道:“春燕呐,當著宋公子的麵,我就實話實說了。俺爹這麼大的年級,身子骨也一直不好,我們也不忍心他四處顛簸啊,要是在外麵出個什麼意外,我們怎麼向列祖列宗交代?我這做媳婦的怎麼向死去的婆婆交代啊?”
原本意動的賴成材聞言也有些動搖,他的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每天都是數著日子過的,指不定哪天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古人都是重土安遷,最忌諱的就是客死異鄉。
賴春燕一時沒想到這一層,她來自現代,從求學時代就開始出門在外,這種對故土的依戀之情她並沒有特別深刻的感受。即便兩年前她的靈魂從中國到了異時空,也依舊沒有特別深刻的體會,也許被年輕人獨有的闖勁和熱血衝淡的緣故。
黃菜花見賴春燕皺眉,心下一喜,繼續道:“春燕,你一個女孩子家出門在外,把爹交到你手上,我和你哥真是不放心,這也真出什麼意外,我們一家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說不孝順,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了。要不這樣,讓山子跟著一塊去,這樣也好有個照應,我也才放心不是。宋公子,你說是不是?”
黃菜花說完又使勁拉了一下山子,山子反應過來,連聲說是。
黃菜花看出來了,這賴春燕還是挺敬畏這個宋公子的,可見他的地位也是挺高的,至於高到什麼程度,她不介意,隻要賴春燕聽他的就行。隻要賴春燕八成也就點頭了。山子是個老實的,必然聽她的話,那麼他和兒子也可以一塊去!賴春燕既然能帶著這老不死的去京師,為什麼不能順便捎上他們。
光賴春燕手上那對白玉鐲子,恐怕都夠他們家吃一年的了,更別提她身上這身衣裳了,這哪像是做丫鬟的?黃菜花嫁過來以前跟著父母去過縣城,見過大戶人家的丫鬟,知道這其中的規矩,穿衣佩戴萬分馬虎不得。賴春燕這身,恐怕是攀了高枝了。
山子是她親哥哥,提攜提攜哥哥不是應該的麼!雖然說她以前對她不是很好,可這兩年也不有所收斂的麼。她去當丫鬟之前,可是一直和他們同桌吃飯的!至於家裏的屋子田產,可以叫她哥哥暫時代管一下。若是他們在京師站穩了腳跟,這裏不回來也沒什麼關係。
黃菜花這麼想著,愈加理直氣壯了起來。
宋玉聞言並不作答,隻是微微一笑,摸了摸下巴,轉向賴春燕,朝她聳了一下肩,攤了攤手。
賴春燕聽她這麼一說,立即也明白過來了,心裏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