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茱萸島(1 / 2)

“梁興德?”聽到名字林若寒和齊六伯都有些了印象,林若寒想了想,問道:“莫不是那個淮南巨貪梁興德?”

“就是他”,蔣牧楚回道,“以前我回春堂和梁家常有正經生意往來,所以他的子女我大都見過,後來梁興德被抄家,家裏的男丁都被充做了苦役,而直係女眷稍微有些姿色的都充配成了官妓,這梁婉兮是梁興德與六夫人的孩子,想來年紀才剛過及笄之年,沒想到竟被賣到了青樓裏,倒實在讓人覺得可惜。”

林若寒點點頭,道:“梁興德招權納賄、誅求無厭,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實屬罪有應得,但無辜家人也跟著遭此劫難,實在是太不應該了。”說著抬頭望了望二樓燈燭明滅的回廊闌珊,心裏忽然有些痛惜,這樣一個豆蔻年華的青春少女,就這樣落進煙花柳月的風塵之地,就算躲得了今日,又能躲得到何時?

桌上一時間沉默下來,蔣牧楚喝了口酒,忍不住歎息一聲,過了片刻忽然開口疑惑道:“你們既然說那少年是龍門少主,若真是兩情相悅,以龍家的勢力和李三爺要個姑娘這也不算什麼難事吧?”

林若寒聞聽此言也有些意外,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他又拿手指點了點酒杯杯口,這是他思考時慣有的動作,過了一會兒開口道:“若以蔣叔你的說法,這確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其中恐怕還有些其他牽扯,我先前就有點疑惑,怎麼龍門少主連四五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現在想想,他很有可能是背著家人出來的。”

蔣牧楚點點頭以示讚同,端起酒杯道:“這其中的原委也隻有當事人知道了,我也隻不過是覺得有些遺憾,不過轉念想想,我們都是局外之人,就算枉費心思揣度透了又有何用?”

齊六伯也舉杯附和,他生怕林若寒又想在此事上橫插一手,便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算濟世的菩薩也渡不得世間的百般疾苦,少閣主你也不要再思索此事了,還有兩天就是武林大會,我們還是多把心思放在那上麵為好。”

“武林大會?”蔣牧楚聞言問道:“你二人此來是參加武林大會的?逍遙閣不是從來都不涉江湖事麼?”

林若寒回道:“我也不知是為何,不過父親有命我也不敢不從,我這次來揚州可算是瞎子逛廟會,走哪哪碰頭,現在不求別的,隻想快快參加完武林大會之後回到靈霄山就好。”

蔣牧楚哈哈一笑,說道:“林少閣主在山上那跋扈勁都哪去了,怎麼才來揚州一天就慫了?我看林閣主這想法好得很,就應該讓你多到江湖走動走動,省著你整日在山上天不怕地不怕的,都快趕得上山中一霸了。”

林若寒聞言佯裝生氣,拿起酒杯就朝蔣牧楚比劃,蔣牧楚急忙連連擺手,道:“得得得,到哪你都是一霸,不過離武林大會還有兩日呢,明天若是沒事我帶你們出去走走怎麼樣?這江南盛景唯看揚州,你們來此一趟不見識見識那可就算白來了。”

“那自然好”,林若寒急忙應允,“我正愁這兩日無處消遣呢,有你土財主蔣老板帶著,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第二天辰時,林若寒和蔣牧楚便從燕子樓出發,租了輛馬車就往揚州河行去。他倆打算先到河岸渡口,再乘船順流而下去往茱萸島,沿途順便觀賞觀賞河岸風光。齊六伯因為年歲已高,昨夜又喝了不少烈酒,也就沒有同去。

蔣牧楚興致頗高,走在路上不停指東指西,儼然一副地主模樣,等到了船上指著周圍對林若寒介紹道:“這條運河可是揚州城的精髓所在,現在還是白日,你看不到其中奧妙,等到了晚間掌燈時分,你便能見到這如夢似幻的江南盛景了。”

林若寒望著河岸兩旁林立的青樓商社點了點頭,他看慣了北方的高山雄嶽,今天見了這江南的細水輕流、畫舫淩波,心裏也覺得別有另一番韻味。

走著走著蔣牧楚忽然轉過頭來問林若寒:“你父親可曾對你說起過一門親事?”

“親事?誰的親事?”

“自然是你的”蔣牧楚斜了斜林若寒,“一門指腹為婚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