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在即,不能有什麼閃失,教他射箭騎馬的事情便延後再說,隻是讓請來的師父跟他見了一麵。
時間說快不快,說短不短,轉眼間就到了太子大婚的日子,整個東宮張燈結彩,四角都掛滿了紅燈籠,一派歡樂喜慶的樣子。
作為當事人,沈尋似乎完全不在狀態之中,壓根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要布置成這樣,司徒蘭也沒敢告訴他,大概是想著等太子妃跟他解釋,自己插手反而不好。
作為旁觀者,司徒蘭似乎比他還要上心點,偶爾還去指揮兩下。麵對這樣熱鬧的場麵,看在心裏卻是別樣的心酸,雖說她嫁作良娣的時候東宮也是布置的這般喜慶,可比起太子妃進宮可要遜色多了,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居然要準備自己丈夫的婚事……心中把皇帝罵了一千遍,嘴裏卻什麼也不敢說,又有什麼辦法呢,這種皇權至上的時代,誰敢跟皇帝作對?
其實撇開了想,如果她嫁給了慕子川當正妻,難保不準他以後會喜新厭舊,納個小妾什麼的,比起現在,都是共侍一夫,又有什麼區別呢?生在這樣的時代裏,隻能認命了。
雖說她一向心胸寬曠,但要她去圍觀自己丈夫娶妻,還是有一定難度的,司徒蘭索性把自己關在宓蘭宮裏,跟林糯和珠柚下棋,她們原先都是和自己同樣身份的人,現在成了自己的婢女,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比尋常的下人要親近的多。
珠柚的家世其實還不錯,琴棋書畫自然也是略懂一二,林糯就不一樣了,還得她教,教個一兩次也就明白大概了。三個人就按照誰輸了誰下場的順序,在外麵迎接太子妃的情況下,愉快的下起了棋……
一局又一局下來,司徒蘭穩坐不動,對麵的人卻換了一次又一次。林糯明顯是玩上癮了,吵著讓珠柚快點輸快點輸,司徒蘭看在眼裏,隻笑笑了事。
“阿蘭姐姐……”珠柚想說點什麼,剛一開口,連忙改道,“哎呀我又喊錯了!”
“沒事,沒有旁人的時候就這麼叫我吧。”司徒蘭落了一步棋,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怎麼了。”
珠柚看了看窗外,有些猶豫,想了好久好久才開口道:“你就……不傷心嗎?”
司徒蘭一愣,故意反問:“傷什麼心?”
聽到這種對話,林糯反而不鬧了,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她們
珠柚不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還是真的不放在心上,隻回道:“我是說……殿下娶太子妃,您不傷心嗎?”
“還好。”司徒蘭沒看她,隻把玩著手裏的棋子,“他以後是要做皇帝的,後宮佳麗三千還不夠看的,現在娶一個太子妃又算得了什麼。”
林糯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姐姐你真是想得開。”
“我這不是想得開。”司徒蘭放下了手中的棋,漫不經心道,“我這是認命啊……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百年之後都不過一抔黃土,有些事情既然不能反抗,也就沒必要掙紮了。我一向是個得過且過的人,或許還有些薄情,不會把別人看得太重,但是這樣還會活的高興一點。”
身邊兩個人都沉默了,連安慰的話都無從出口。
司徒蘭衝她們一笑,心中卻酸澀無比,話雖然這麼說,但她畢竟是個正常的女人,也會吃醋和不高興,隻是不想在別人麵前表現出來罷了。
“有你們陪著我,一樣的。”她微微低下頭,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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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蘭能在自己的寢宮下棋來打發時間,太子那邊卻不一樣了。
太子妃霍清秋蓋了個蘇繡的紅蓋頭,一路被人攙扶著,直到將她的手遞到太子手中,攙扶的人才慢慢退開。
沈尋一臉驚訝的望著眼前的人,和司徒蘭之前是差不多的裝扮,隻是顏色更深,衣上的墜飾也更為繁雜了一些,身形也很相似。
於是試探性的問了一聲:“蘭蘭?”
霍清秋一僵,沒有說話,更看不見蓋頭之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