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悠然正等著侍女姐姐端飯過來,忽見一臉陰沉的周媚兒走了進來:“主人邀你赴宴席。”悠然挑眉:“我去作甚?怪沒意思的。”周媚兒皺眉:“叫你去就去,哪裏這麼多廢話。”悠然瞟了她一眼,哼哼道:“怎麼,不怕我把你家主人的秘密宣揚出去啊?”周媚兒冷冷拽起她:“晚上是家宴,隨你怎麼說。”悠然聽見更不情願了:“家宴我去幹嗎?我又不是宇文家的人。”周媚兒不耐煩了,直接對著身後的幾名侍衛一示意,立馬兩人走上前來將悠然架起,跟在周媚兒身後走了。
悠然掙紮不過,被他們拖著進了一處大廳放下,見廳中早已坐滿人,都將目光轉向了她,頓時不自在起來。這時上座的宇文浩發話了:“葉姑娘請這邊坐。”一麵指了指身旁的位置。悠然無語,呆立在廳中片刻,架不住眾人的目光,灰溜溜的坐了過去。宇文浩微微頷首,宴席開始。
飯桌上的氣氛很是壓抑,一點都沒有普通家宴的喜氣熱鬧,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宇文浩這位族長太過陰沉,滿廳的人竟沒一個說話的,整頓飯吃的是寂然無聲。不知為何,宇文家的人都對宇文浩帶著些疏離之感,悠然心中納悶——做出這麼大犧牲的族長,不是更應該受到愛戴和擁護麼?不解的搖了搖頭,悠然也不管這古怪的氣氛了,隻埋頭吃著東西。
本以為宇文浩會說些什麼,不想直到飯畢他都一直沉默著,悠然看了看他,沒說什麼就起身離開了。門外的周媚兒忙跟在她身後,押送她回去。悠然慢悠悠穿過花園,一麵無聊的問周媚兒:“喂,怎麼宇文家的人各個都那麼陰沉啊,好歹是族長的生辰,一點喜氣都沒有……”周媚兒冷哼一聲:“那些廢物,一點都不懂感恩……”悠然無語,覺得跟她是聊不來了,遂一路默默回了屋子。
此時天色已晚,悠然接過侍女倒過的熱茶,坐在爐邊呆呆的取暖,忽的問了一句:“姐姐,這宇文家的族長是怎麼選出來的?”侍女想了片刻答道:“聽說是選取五行術較為傑出、性格沉穩的少年,培養幾年之後委以族長之位。”悠然點點頭,又問道:“宇文浩也是這樣麼?”侍女淡淡笑道:“大將軍是難得的天才,又是上任族長之子,早在六歲時就被選為了繼任者。”
悠然聞言心中感歎,支著頭說道:“這上任族長夠決絕啊,明知族長會做出什麼樣的犧牲,還親手將自己的兒子推了上去……”侍女不敢答話,悠然笑道:“姐姐,你們將軍的事我大概都知道了,你沒必要這麼諱莫如深……”侍女微微歎息,對著悠然說道:“姑娘,將軍其實很辛苦的……”悠然頷首:“我想我能理解。”
二人沉默了片刻,悠然又問到:“姐姐,今日我見著宇文家的人都對宇文浩淡淡的,也不怎麼愛戴的樣子,這是為何?”侍女猶豫片刻,既知悠然已了解了一些事情,便不再忌諱,坐到了悠然對麵悄聲說道:“姑娘原不知,其實大將軍是庶出的,上麵還有一個哥哥。本來上任族長是要選擇哥哥作為繼任,不想遭到了夫人的強烈抵製,最後無奈選擇了大將軍。你也知道宇文家的族長有多辛苦,大將軍被迫當了族長,總是有些不滿的,可能因此對族人苛責了些,這幫人就對他疏遠起來……”
悠然聽得一愣一愣,怔了好半天,正感歎這侍女知道的真多,忽的起了念頭,試探性的問道:“我也知道你們將軍受了什麼苦,就沒人能幫忙將那東西取出來麼?”侍女忙搖頭:“這我可不知道,你也知道這是皇上的命令,誰敢違抗呢……”原來這侍女也不是什麼都了解,每次周媚兒來也都遣開了她,她至今還不知道悠然的真實身份,隻當她是被將軍帶回來的人。悠然心中暗道:“怪不得她不知道木華的事,看來宇文浩的保密工作還不錯,起碼這府裏不相幹的人是不知道的……”
二人又說了一陣話,侍女見悠然起了困意,忙起身去收拾床鋪。悠然打著哈欠洗漱,一麵感歎宇文浩也是個苦命的,不知不覺心中已經可憐起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