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萬萬沒有想到寒夜雪這個聖母白蓮花竟然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本來自己明確說了，不想認秦悅人這個妹妹，然而就在自己要離開的一刻，前一秒鍾還表現得像個楚楚可憐的受害者的寒夜雪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突然就伸手把自己拉住，像變了個人一樣氣勢洶洶地非要讓自己給秦悅人一個說法。
“還有什麼可說的。妹妹？不存在的，那隻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哦？這麼說你是想逃避當哥哥的責任咯？秦、大、俠？”寒夜洐故意把這三個字鮮明地重複了一遍。
“逃避？”秦川揚了揚眉毛。
“我不是哥哥，她不是妹妹，逃避一詞可從何說起？”
“真的是這樣麼？”寒夜洐狡黠地笑了笑，秦川莫名地感覺後頸一寒。
“怎麼，難不成你想要我滴血認親證實一下才肯死心？”
滴血認親其實並不靠譜，想必秦川也是知道了這一點才會說出這種話。事實上，且不說在一般的水中必定會由於細胞破裂而相溶，便是維持了相當滲透壓的0.85~0.9%生理鹽水之中，滴血認親也隻能在血型上有所作為，還是不怎麼靠譜的作為。若要真的靠譜，那當然是要對多個基因座進行檢測，算算親權指數，若是如此，便需要像是離心機和擴增試劑這些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
然而在這個真氣內功存在的世界裏，人們肯定會有不同的方法，比如——
“其實，隻需兄長大人的一點先天真氣便可……”在寒夜洐鼓勵的目光下，淚水盈盈的秦悅人怯生生地開了口。
“聽見了？秦川？若是你要鑽這個牛角尖，我們也不是沒有辦法。”
“……”
“然而我現在要問的不是血，不是基因，也不是先天真氣，而是你。”寒夜洐捉住了秦川的目光。
“秦川，我要問的是你的心，它是否強韌到可以讓你對著良心說出‘我沒有這個妹妹’這句話來。”
很少見地，秦川神色有些凝重。
“你們知道，我這個人一直左右不平衡。”
“不知道，因為少了一個蛋麼？”
“因為少了一根肋骨。”秦川白了寒夜洐一眼。
“哦。然後呢？”
“然後拆掉我肋骨的二五仔如今還活得好好的，時刻惦記著想讓我落命，就這樣。”
秦川這一番暗示，很熟悉西方那一套的寒夜洐也多少猜到了一些根底。
肋骨啊……嘖嘖，明明可以效仿光源氏計劃或者走我家夏娃哪有這麼可愛的路子。隻能說智障是這樣的，耿直得可以。
也或許是……惦記著讓他落命？寒夜洐想不到這世上有什麼人會想要這個智障的命，興許是妖界的仇家吧，寒夜洐想起了劍塚裏那位美豔的狐妖。嗯，這麼一來也能解釋為什麼居然會有本事給那麼強悍的智障永久性地拆掉一根肋骨，還做成了——
寒夜洐看了秦悅人一眼，小姑娘明眸皓齒的，雖然淚水弄花了臉龐，整個人看上去卻還是那樣惹人憐愛，一點也不像某個智障。
“總之，認妹是不可能認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認，一會老鴇過來我就把你給贖出去，從此分道揚鑣。就這樣吧，也好。對大家都好。”
秦川已經去叫老鴇了。
“這樣真的好嗎？”寒夜洐抱著胳膊問道，眼睛卻沒有看著秦川，也沒有看著哭哭啼啼的秦悅人。
“尊敬的兄長大人就要跟你分道揚鑣了哦，沒關係麼？”
“……反正，已經被兄長大人討厭了……”
寒夜洐瞥了她一眼。
“兄長大人可能會被別的女人拐跑也說不定哦，沒關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