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朗清空的天氣,不知為何轉眼烏雲密布。
不久後,傾盆大雨隨之而來,鎮上行人都紛紛奔跑起來,趕著回家以免弄得全身濕透。可這雨下得實在太大。雷聲陣陣,疾風呼嘯,街道一片雨中混亂,猶如十二年前的那天。
林子裏一顆古老的大樹下,少年似被這雨驚醒。微微睜眼,他看了看天,嘴裏咕噥著什麼,環視了四周“哎呀!昨晚怎麼睡這兒了?”搖搖頭,很疑惑無解,實在想不出個所以才認了認路,悠悠離開了林子。
卻也奇怪,這陣急雨隨著少年的醒來落雨漸少。偶爾幾顆雨滴落在臉上,惹來少年額頭隱隱作痛,他並未發現,在雨水沾濕他的額頭時,眉角間有一印記忽閃忽現。
走進生活了十二年的小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少年心中油然升起。熟悉是十二年來他熟曉院裏每一個角落的事物,陌生卻是一種孤寂的感覺,因為在這個小院中一直隻有自己和一個莫名的老頭住在一起。
少年名軒宇,他並不知道自己名字的由來,隻知道記事起老頭就跟他說了他的名字就是軒宇。而他本想像別人家小孩一樣叫這老頭作爺爺,沒想到竟被嚴厲的拒絕。由於還小,不懂事的軒宇很是認真的聽老頭的話。
幼時的軒宇,白天幹活,夜間讀書認字。劈柴、挑水、打獵、打掃院子這些家務是每日必做的事情。在閑時老頭還教他強身健體是為習武和呼吸吐納。這樣的生活從他兩歲起開始延續了十年,直到昨日下了這場與以往不同的雨。
怔怔的望著院子裏的一切,回想著過往,軒宇的心情起伏變化,似乎感覺到要發生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而使他的生活從此改變。軒宇突然從內心感到恐懼,恐懼這未知而近在咫尺的改變。從恐懼到無助,他從很久以前就覺得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一切很讓人無法理解。沒有父母,沒有朋友,鄰裏鄉親也很少搭理他。他就隻是這樣一直重複著每天的生活,重複著和老頭子在院子裏的一切。
“對了,老頭!!!”想到這,軒宇衝進屋子裏,“臥室,不在!書房,不在!藥齋,也不在!!!”
沒有找到能給答案的人,軒宇回到院子裏的空地上。他抽出背上的黑色大劍,其實他不知道這種能讓他在劈材的時候能順利把柴花成兩半,在打獵時能讓他快速將獵物殺死的金屬器物原來有一種讓人聞之起色的名字叫劍。
自軒宇第一天劈柴打獵的時候,老頭就把它送給了軒宇,那時軒宇看到這一個長得烏黑的寬大長劍,很畏縮的拿了起來。
出乎意料,他細嫩瘦小的手臂居然能抬起這把劍。劍似有靈性,在軒宇的手裏,顫顫直鳴。
讀過一些書的軒宇很自然地給他的新夥伴取了個霸氣的名字——裁決。此劍得名,更具靈性,劍身黑光閃閃,氣勢如虹,猶有衝天之意。
軒宇右手執劍,左手輕撫劍身,喃喃自語:“老頭子真離開我的話,又有什麼!此生有裁決相伴,定學那書中俠義之士浪跡天涯,懲奸除惡,名震東域。“裁決劍似乎聽懂了軒宇的話,兀的一陣輕鳴,一絲灰紫色的氣體直穿軒宇的額間印記。灰紫氣慢慢凝合,最後聚成一把淡淡灰紫色的小劍倒立於軒宇的正額上。可惜軒宇並沒有發現剛才所發生的事,他正在看著用來劈材的木樁發呆。
突然,軒宇好像被什麼牽引一樣,站起身走向木樁。軒宇——也許此時不該叫他軒宇,他完全變了氣質,似乎是另外一個人。
隻見軒宇抬起左手,眼中精光閃過,一塊木頭就快如閃電的飛到木樁上立著,速度猶如瞬移。而後軒宇則用裁決劍向下劈向木頭,一分為二,被花開的地方平滑之極。
“軒宇”就這樣一直重複地劈柴。
直到柴堆已經變成一塊殘留些許木屑的空地,軒宇停了下來。
而隨著軒宇的意識恢複後,他就看到劈完的木柴,很努力地回想剛才發生了什麼,卻一點頭緒也沒有。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握了握,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了很大的變化。
恰在這時,院子裏的門開了,軒宇剛好轉臉看到老頭進來。
沒等軒宇開口,老頭就飛身瞬間到了軒宇的身旁,躬身恭敬地對著軒宇說:“少主,您醒了!”話語中並不驚訝,還透著莫名的味道,似乎早就料到所有發生的一切。
軒宇卻顧不得老頭說了什麼,他已經被老頭一瞬出現在麵前的舉動驚嚇到了。待他看清是陪了他十二年的老頭,才鎮定下來,又聽到老頭的話,臉色變了變,終又歸於平靜。
軒宇的耳邊回蕩著老頭的話語,慢慢走到一旁,心裏早已翻天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