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仲呆了一呆,心口撲撲亂跳,暗叫一聲“好險”,幹笑道:“原來是武威將軍的五公子,公子說笑了,我這不是……”
“罷了!你退下吧!”元略終於開了口,又輕輕望了那些軍士一眼,眾軍士各自放開了手,躬身退下。
“有什麼話,你們說罷,我聽著!”元略神色安靜,並沒問二人的身份。
呂文婉這才緩過神來,長長的喘氣,心有餘悸,恨恨地瞪了元景仲一眼,心道:“這人心狠手辣,當真有其父,必有其子。”她粉頰一頓,正色道:“大都督,小女子稟報之事,關乎梁國舉足輕重的人物,不知道是否回城再報。”
元略的眉峰挑了一挑,上下打量一番呂文婉,見她麵不更色,絕非心虛之態,心下不由打了個遲,難道這女子真掌握了什麼重大的關乎國運的事麼?他歎口氣,道:“罷了,那就先回彭城吧!”
元氏兄弟眼睜睜瞧著楊忠和呂文婉近在咫尺,卻不能下令抓回,實在無可奈何之至,隻好揮令讓眾兵讓開道路,恭敬地站在路旁,看著那些軍隊離開。
“景仲,怎麼辦?”元景隆問兄弟。
元景仲臉色陰沉,半晌無語,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微微一笑,道:“沒事。你放心,父親大人不會有事的。”
夜,已深。彭城的城頭火光閃爍,兵丁巡視來回,絕不敢鬆懈。但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城內的大街之上,一條黑影閃動,倏忽隱入了黑暗之中。
忽然一聲驚叫震破了夜色的安靜,隻見太守府中,一片火光衝天而起,焰苗燭天。人們的嘶喊聲亂成一堆,眾兵士各提木桶,趕去救火。
賓客的一間廂房之內,安靜悄悄,忽然兩條黑影一閃,那守在門外的衛兵就無聲的倒了下去,脖子的喉嚨處,已是鮮血汩汩。
兩條黑影躥入房中,就像床頭摸去,隻是明火一亮,那兩條黑影大吃一驚,再回身時,房門已經緊緊關上。兩個人影站在那裏,冷笑而視。
那兩條黑影都是夜行蒙麵的打扮,再看一眼床上,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再站堵上來的那兩人,男的威風,女的俊俏,站在一處,渾然是一對兒璧人。
元略軍務繁忙,把楊忠二人接近城後,來不及詢問,已經有梁國皇帝的口諭傳來,之後又是緊急軍務,一件又一件的處理,隻好先行把二人安排了住所,派人守衛。隻是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半夜偷偷的摸了進來,要殺人滅口。
呂文婉燈光之下,笑吟吟的瞧著那兩個黑衣人,道:“二位這是要幹什麼?聲東擊西,還放火燒了太守府,就是要來對付小女子麼?”
那兩人更不多話,單刀揮出,就撲上前砍了下去。
楊忠一聲大喝,手中長劍舞動起來。他威風勇果,劍動如風,一通砍殺,竟然把那兩人逼得連連倒退。那兩人眼見事不諧,破窗又要逃去,但外麵一陣呐喊,埋伏的十名軍士衝出來,把兩人包圍起來。
那二人一場血戰,硬生生闖出一個缺口,逃了出去。
楊忠大喝一聲,領了眾軍兵銜尾而追。呂文婉剛想出聲叫住,就聽身後有人輕輕的道:“他們走了,你喊,他們聽不到的。”呂文婉神經倏地緊張起來,回身看時,隻見一名黑衣蒙麵人靜靜地站在那裏,似乎,那遮麵的黑巾下麵,還有一絲得意的笑。
呂文婉大駭,剛要出聲呼救,嘴巴一緊,已被死死捂住,隻覺頭腦一陣的空白,恐怖襲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