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忠問道:“你來幹什麼?”
白袍小將眉宇之間起了一股傲色,道:“當然是來幫你的!”
“幫我?”楊忠眉頭皺成一團,“你這麼小的年紀,開襠褲剛不穿了,還……”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不甚中聽,便住口不說了。
“開襠褲穿不穿沒什麼,救了你的小命兒,這總錯不了吧?”白袍小將有著不一般的肚量,別人譏他年紀小,似乎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當一回事。
楊忠歎了口氣,站起身轉身要走,白袍小將趕緊一步上前,伸手一攔,道:“慢著慢著,你這樣找,豈不太笨了些麼?”
楊忠一怔,不由脫口問道:“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白袍小將眼眸黑漆發亮,突地笑了笑,道:“你問我了,這算不算我能幫你?”
楊忠無心計較,道:“算!”
“算你有些良心,又有些眼光,”白袍小將眼睛笑得彎了起來,伸手在口中打了個哨聲,隻聽一聲馬嘶,清越入雲,輕脆的蹄音之中,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出現在眼前。
“這是爹爹給我的‘玉麒麟’,我把他借給你,你去尋你的那位心頭好的姐姐,如何?”白袍小將把馬牽過,將馬韁繩遞給了楊忠。
楊忠吃了一驚,這般的寶馬良駒,這小小年紀的兒童騎在上麵,已經十分罕見,他卻還如此大方的送給自己,是什麼樣的父親,能夠教出這般的令郎來呢?他還想說什麼,白袍小將偏了偏嘴,似乎已將他的心思猜透,道:“你不肯跪拜元大都督,我原來隻道是個英雄漢子,不想現在婆婆媽媽,像個邁不開腿的老太太。那位姐姐隨時都有性命之憂,你除了哭哭啼啼,就是虛文客套,想她早點死嗎?”
楊忠心裏一驚,不再猶豫,踏蹬上馬,口中留下一句:“多謝指點!”打馬揚鞭而去。
這玉麒麟果然是一等一的好馬,騎在上麵,隻覺耳畔風生,轉眼之間,就穿過大道,進了另一條主道之上。
隻是,楊忠騎著那馬前後繞著內城奔馳三圈,依然沒有黑衣人的影子。就在他彷徨無計的暑假,前麵一陣的喧嘩呐喊,他打馬上前,定睛細瞧,卻見兩名黑衣人,已經被挨家挨護搜捕的人軍兵找了出來。那兩人見勢不妙,砍翻幾名軍兵,殺開一道口子,便衝了出來。隻是那追兵越來越多,他們撒腿飛奔,累得氣喘籲籲,眼見就要甩掉追兵,卻忽然一怔,停了下來。
隻見前麵不遠處,楊忠騎了白馬,手持長劍,擋住了去路。
夜,一下子靜了下來。
楊忠冷冷望著那兩人,突然大喝一聲,催馬向前,那兩人舉刀要砍,隻覺一陣風似的眼前如雪花疾過,那兩人右臂上各中一劍,握刀不穩,撒手而落,已經疼得直咧嘴。
“楊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輩!”那其中一人竟然瘋了似的狂吼一聲。
另一人怒道:“噤聲,難道還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誰嗎?”
楊忠微微一愣,恍然明白過來,嘿然一聲冷笑,道:“難道你們這樣,我就認不出你們來了嗎?”雙腳一磕蹬,那馬飛蹄而起,又轉回衝向了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