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思念是一種病(1 / 2)

我並不知道,今晚的這一場雪,並不隻是溫哥華在下,整個北美都在下。

我手裏捏著手機,車子平穩地行駛在溫哥華的大道上,街上行人匆忙,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感受到一種無比強烈的孤獨感。

我想家了,我想我的爸媽,我想打電話給他們。

但是我忽然發現,我現在不知道他們的電話,因為他們已經被張三千安排在了茅山宗。

想想這段時間,我一個電話也沒有給我爸媽打,並不是我不想給他們打,而是因為我這段時間真的過的不好,即使是當上兄弟會龍頭,但我依然生活在危險當中,我害怕給他們打了之後反而讓他們更加難受。

很多時候,不到一定的地步,很多東西是無法理解的,就像是我現在,從表麵上來看,可以說是已經風光無限,是溫哥華徹頭徹尾的黑夜王者,但實際上呢,我所麵臨的那些潛在的危險和敵人,依然要比我強大得多。

這些都是別人看不到的。

我忽然想起小時候看過的錢鍾書先生的圍城,圍城,一座圍城,圍城裏麵的人拚命想出去,圍城外麵的人卻拚命想進來。

生活大概就是這樣了,人們總是羨慕他人,卻不願意看看自己現在所擁有的,就像是加隆一樣,在我看來,他根本沒必要攙和進來,但是他卻執著到幾乎狂熱的想要踏入這個圈子,並且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人的貪欲,還真是可怕。

車子停下。

“陽哥,到了。”小唐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寒冷撲麵而來,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我抬起頭看向頭頂的一盞路燈,棉絮一樣的雪花在燈光下狂亂飛舞,迷人無比。

我聽到小唐在我身後下車了,他安靜的站在我身後兩步之外。

“小唐,想家嗎?”我問道。

過了很久,我才聽到身後傳來小唐略帶傷感的聲音:“我沒有家...”

究竟是本來沒有家不幸,還是曾今擁有,卻回不去更不幸?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溫哥華,在今夜的這場雪下,我和小唐都是無家可歸之人。

我歎了口氣,低下頭,從口袋裏又想掏出香煙來抽,但剛把手伸進口袋,忽然手機就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我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幽幽藍光,心髒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這號碼...是國內打來的...

會是誰呢?會是爸爸嗎?會是媽媽嗎?

我把手機按開,深吸一口氣,然後放到耳邊。

“王陽,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冷淡之中掩藏著讓人瘋狂的火熱。

“嗯...”我應了一聲,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路燈,這樣,我就不會流淚了啊。

“你...還好嗎?”

“好。”

“下雪了啊。”她在那頭歎了口氣,我聽見這因為寒冷而顫抖的嗓音,忍不住說道:“天冷了,多穿點,自己要注意。”

“下雪了啊,我想你了,從睜開眼到閉上眼,在每一個醒來的清晨,和每一個入眠的黑夜...”

“我想你啊,從夏天到冬天,我真的好想你...王陽...”

我聽著話筒那邊傳來的聲音,忍不住咬緊牙關,忽然我張開嘴,大口呼吸,盡量不讓自己發出嗚咽聲,隻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在我仰起的臉龐上滑落。

“我...我也想你。”我對著電話說道:“每天醒來之後,再次看到陽光,我都會慶幸,慶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然後又可以...可以再想你一天。”

“每天晚上閉上眼,我都會想你,我害怕一閉上眼,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沒有未來,沒有明天,就不能再想你...”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哽咽,我知道,電話那頭的紅蜘蛛已經淚如雨下,我也一樣。

“王陽,我病了...”紅蜘蛛說道。

聽到這句話,我感到心頭湧起一股難以明說的疼痛:“怎麼了?這麼不小心,明明知道我不能在你身邊,還不好好對自己...”

“我想你...”紅蜘蛛在那頭哽咽嗚咽:“我想你就是我的病,這病,沒法治,怎麼辦?”

“可以改嗎?”我問道。

“不能改。”紅蜘蛛說道。

“如果無藥可醫,那麼就病入膏肓吧...”我說道。

那邊的紅蜘蛛慢慢平複下來,她忽然問道:“你現在在哪裏?”

“加拿大,溫哥華。”我說道。

“告訴我具體地址,我要用電腦找到你在的地方,然後看著那裏。”紅蜘蛛在那頭說道。

我抿了抿嘴,把地址告訴了紅蜘蛛。

然後我們互相沉默,又過了一會兒,紅蜘蛛終於開口:“不早了,我就先掛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