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的一半在懸崖上,懸崖像是被刀斧劈斬而成一樣,一側光溜無比,海浪拍打著懸崖,我曾經以為愛爾蘭島上的風景應該是麥芽糖味的,但是我現在才發現,愛爾蘭島上的風景是微微發澀卻又醇香無比的紅酒味,以及熱情如火的軀體和烈焰紅唇。
索婭把一口紅酒送到我的嘴裏,夜裏的海風把她的頭發吹得亂舞,我站在古堡臨近懸崖的一出月半形的陽台上,看著遠處的黑暗,索婭被我壓在青石灰欄杆上,她手裏托著一杯紅酒,輕輕抿了一口之後送進我的嘴裏。
“陽,我真的沒想到,你會擁有現在的成就。”索婭盯著我的臉,她的雙眸似乎要發狂。
但是我卻非常冷靜,我淡淡說道:“我們中國人誇獎別人會說話,通常都會用嘴巴甜的像是蜂蜜來形容。”
索婭笑了起來:“我的嘴巴很甜不是嗎?”
我也朝著她笑了笑:“但是我們中國還有一個成語,叫做口蜜腹劍。”
索婭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她看著我說道:“陽,你在懷疑我...”
我伸手從她腰上拿開,然後幫她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襟,然後向後後退兩步,看著索婭身上的酒紅色晚禮服,笑了笑:“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像是我這種人,怎麼可能相信別人?尤其是給我天大好處的人。”
“可是這不是你希望的嗎?”索婭端著紅酒杯,臉色有些發白。
我反手推開身後接連陽台和大廳的門:“來的太容易,總要警惕些,好了,做我的舞伴吧。”
我說著向索婭伸出一隻手,索婭端著紅酒杯直接從我身邊走過,並沒有接受我的邀請,走進了身後的歡迎舞會。”
我回過頭來的時候,索婭已經走到了站在長長餐桌旁的加爾達身邊,她將紅酒杯放在桌子上,伸手拉住加爾達就進了舞池,和生活在哈布斯堡的年輕人一起開始跳舞。
海風從我身後灌進古堡,把我的頭發吹亂,我看向坐在長長餐桌主位上的哈布斯堡親王,老人也正看向我,我們相視一笑。
如果有別人注意到我們這時候的神情,評價肯定是一隻老狐狸和一隻小狐狸。
哈布斯堡親王說要和我簽訂國王協議,我並不知道國王協議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但從索婭之前告訴的信息來看,一定是非常不一般的協議。
沉寂的古堡似乎擁有無限可能,剛進來的時候我根本沒看到什麼人,但是在哈布斯堡親王宣布進行夜宴的之後,整座古堡似乎一下子活了起來,仆人和哈布斯堡家族的年輕子弟,仿佛都在同一時間醒來。
僅僅半個小時之後,古堡內的夜宴就已經開始,我不大習慣這種歐洲古老貴族的做派,所以覺得無聊,獨自站在陽台上吹風,索婭從後麵跟了過來。
現在她已經回到了充滿紅酒佳肴,俊男美女的昏暗宴會當中。
我走進大廳,到了長桌邊上的時候隨手端起一杯酒,然後帶著微笑走向哈布斯堡親王。
“我的年輕人,過來這邊坐。”哈布斯堡親王向我招手。
到了他身邊之後,我坐了下來,端起酒杯向他致意,哈布斯堡親王微微點頭,深藏著無數秘密的雙眸向我透出友好的目光。
抿了一口紅酒之後,我開口說道:“請原諒我的無知,在來這裏之前,我對哈布斯堡一無所知。”
哈布斯堡親王微微點頭,明白我的意思,他開口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會懷疑哈布斯堡家族的力量。”
老人說著微微往後縮了縮身子,油燈之下,他臉上的皺紋仿佛更密集了。
“在整個歐洲史上,哈布斯堡家族的重要地位和曾今取得過的光輝,我就不再贅述,不可否認的一個事實是,現今我們哈布斯堡家族確實是處在整個哈布斯堡家族曆史上的最低點。”
“第一次世界大戰,我們選錯了人,所以哈布斯堡家族從此一蹶不振,甚至第二次世界大戰,我們都根本沒有參與。”
“但就好像愛爾蘭四周的海水一樣,有落潮,就會有漲潮,我們哈布斯堡家族已經沉寂了太久,久到大部分世人都忘記了我們,但也正是因為大部分世人都已經忘記了我們,才讓我們擁有重新被所有人都注意到的可能。”
哈布斯堡親王說著微微抬起右手,立即有一名非常美麗的女仆給他端上了一杯紅酒,哈布斯堡親王輕輕抿了一口,放下紅酒之後,開口說道:“最好的葡萄酒,總是越放越香,尤其是放在暗房中的葡萄酒,年輕人,當存放了百年的酒桶打開,馨香必定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