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瓊三人從巴甘鎮離開,已經向正南方向走了兩個時辰,安瀾雖然修為比百花羞月和蕭無瓊低了很多,但畢竟是修行人,趕路速度並不算很慢,到現在,三人也走了近百裏。
如今既然商定要去采藥,他們便由正南向西北方向改道。
百花羞月和蕭無瓊兩人修為不俗,並不感覺疲憊,不過安瀾家中遭逢巨變,昨夜就沒休息好,又一刻不停地走了這麼久,早已是心力交瘁,卻因為怕黑沙堡的人找到蕭無瓊,兀自在強撐。
好在往西北方向隻走了十多裏,前方就出現了一座城鎮。
這座鎮子名為熱達,隻是座普通的小鎮,鎮上街道隻有裏許長。
此時正值中夜,街上早已了人影,兩邊的商鋪都已打烊,黑燈瞎火的。
三人走到中街,看到了一間虛掩著門的客棧。
“估計整個鎮子也就這一家客棧了,看樣子還不算很差,瀾兒就住這裏可好?”蕭無瓊看著客棧征求安瀾的意見。
“我沒關係的。”安瀾麵色憔悴,心中落寞。
畢竟自幼生長在富貴之家,養尊處優慣了,如今顛沛流離,又要寄人籬下,心裏自然不好受。再加上,蕭無瓊和百花羞月馬上要丟下她離開了,隻剩她孤零零一個,頓時有些無精打采。
推門客棧的門,正坐在櫃台裏打盹的掌櫃立馬迎了上來。
“正好我也累了,不如也休息一晚,明早再趕路?”
百花羞月見安瀾神色蕭索,當即說道。
在掌櫃的殷勤之下,三人要了兩間上房,這點錢對於安瀾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在離家之時,將家中的金銀、首飾、爹娘的遺物等貴重物品,全部裝進了乾坤袋,足足有三袋之多。這還多虧了百花羞月,身上帶了十幾個乾坤袋,便送了幾個給安瀾。
見這三位客官出手闊綽,掌櫃的更是用心招呼,一等三人進了房間,忙不迭地去叫醒廚子做了滿滿一桌子好肉好菜。
蕭無瓊是鬼靈之身,隻是不需要進食,並非是不能。為了照顧安瀾的情緒,加上三年未曾吃過東西,口腹之欲也是有些蠢蠢欲動,於是便一同坐了下來。
沒多久,蕭無瓊見安瀾神色疲憊,便拿著安瀾遞過來的修煉心得離開了。
隔壁客房的桌子上,掌櫃的早已為蕭無瓊備好了紙筆,他進來之後,將安棋鈞的修煉心得鋪開,開始謄抄起來。
抄錄的時候,蕭無瓊隻抄了《土元真解》法訣正文,至於安棋鈞的心得並沒有抄下,畢竟每個人的修煉不一樣。《土元真解》的字數並不多,隻有三千字,到天色微亮時,蕭無瓊已經抄錄完成。
天亮後,在客棧一樓的餐桌上用完早飯,百花羞月和蕭無瓊準備離開,安瀾依依不舍地將二人送到客棧門外。
出了門口,蕭無瓊忽然轉身,將掌櫃的招呼到跟前,單腳朝地上輕輕一跺,在門前的青石板留下一個深約半寸的腳印。
掌櫃的登時就嚇得一激零,看向蕭無瓊的眼神充滿了畏懼。
“掌櫃的,我小妹還要在你店裏住上幾日,你可要好生伺候。等我們回來時,要是她受了什麼委屈,我可不會客氣。”
蕭無瓊不是個囂張跋扈的人,但從掌櫃的臉上時不時露出的貪婪和好色,知道此時有些心術不正,這才不得不加以震懾。否則,安瀾既生的漂亮,又頗有資財,難保這掌櫃的不起壞心。安瀾雖然有修為在身,但實在有些淺薄,又從沒見過世麵,蕭無瓊真怕她吃虧。
掌櫃的忙不迭地答應:“大爺隻管放心,小的一定細心照料這位小姐,在這熱達鎮,還沒人敢在我這客棧鬧事。”
蕭無瓊滿意地點點頭,沒再理掌櫃的,和安瀾道了別就跟著百花羞月上路了。
走出熱達鎮,蕭無瓊邊走邊問百花羞月道:“百花姑娘,我們這次要采的藥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兒?”
百花羞月答道:“據書上描述,這是一種果子,名叫紫須果,屬性至陰。果皮青綠色,但皮外生長著許多紫色的須。”
“你沒見過這種果子嗎?”
“是的,這世上,估計沒幾人見到過。我也是從百花穀的典籍中讀到的。”
“這樣啊?也就是說,它的產地也是你從書中得知的?”
“嗯,那是我百花穀的千多年前的一位前輩寫的劄記,裏麵詳細描寫了他得到紫須果的經曆,甚至還附有一張地圖。”
聽到這話,蕭無瓊不無擔憂道:“一千多年了,你能確定那裏還有這種果子嗎?”
百花羞月道:“我也沒有十足把握,不過可能性還是很大的。關於那裏的事,我跟你講講,也好有所準備。相傳,萬年以前,西方有座城叫幽冥都,幽冥都裏有座陰陽壇,上麵有聯通世間與幽冥界的法陣。人的生死,魂魄都是從陰陽壇上往來的。後來,人界、幽冥界、魔界,三界大戰爆發,源頭就在這幽冥都。這場大戰實在太過慘烈,最後甚至牽連到了仙界。最終,太始仙尊平定戰亂,覆滅幽冥都,廢除陰陽壇,還將貫穿人間與幽冥界之間的幽冥河斬斷。之後以大神通煉製了九座陰陽碑,作為人界與幽冥界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