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了兩名守衛,蕭無瓊再次虛化幻身,略作停頓,就判斷出了烏烈家的方位,徑直飛了過去。
不一會,蕭無瓊就發現了快速奔跑的烏烈。
因為手捧著裝滿“聖水”的木瓢,烏烈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他甚至都不敢看前路,隻盯著木瓢,生怕聖水灑出。
蕭無瓊悄悄墜在烏烈身後,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一瓢“聖水”中蘊含著無比純淨、凝而不散的陰氣。
“單這一瓢水所蘊含的陰氣,若讓我來煉化,至少需要一日的時間。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水若是喝下去,隻怕比任何毒藥都要猛烈。烏烈到底要用它來做什麼?”
帶著疑問,蕭無瓊看到烏烈奔跑的路線竟與來時絲毫不差。
半個時辰後,果然又回到了烏烈的院子,烏烈沒有打開柵欄,而是輕輕一躍跳了進去,沒有發出任何響動。
眼見烏烈來到茅屋門前,蕭無瓊緊張萬分,他生怕烏烈突然闖進去,發現自己不在,勢必要暴露。
正打算從窗戶縫中溜進房內,蕭無瓊發現烏烈隻是在門口駐足了一下,聽了聽房內的動靜後,身子突然一轉,朝著屋後的沙丘走去。
蕭無瓊當即放棄進屋的打算,快速尾隨烏烈而去。
一塊數丈高的大石橫亙在沙丘邊上,擋住了烏烈的去路,但見烏烈一手端著木瓢,僅憑另一隻手和兩隻腳朝巨石上攀爬而上。
烏烈身材高大,但攀岩時很是靈活,就像一隻靈猿,很快就翻了過去,瓢中的聖水點滴不灑,讓蕭無瓊既是佩服,又萬分好奇。
眼前這座沙丘像是一座寶塔,高有十丈,丘頂尖尖。
烏烈走到沙丘旁,一手迅速插進沙中,然後用力一拉,竟拉開一道門來。
若不是親眼所見,蕭無瓊萬難猜到,這從外麵看起來毫無異狀的沙丘,竟然內藏乾坤。
眼見烏烈進了沙丘的門,就要將其再次關閉,蕭無瓊幻身忙從烏烈身旁擠了進去。
一進沙丘,蕭無瓊猛然發現,這居然是間不小的密室,桌椅床被一應俱全。桌上掌著豆大油燈,光線不甚明亮,卻也足以視物。
當蕭無瓊的目光落到床上時,不由大是心驚。
床上分明坐著個清瘦的老者,正看著關上門走過來的烏烈。
老者隻是盤腿坐著,並沒有什麼動作,臉色慘白如紙,若不是眼珠還在動,蕭無瓊甚至都懷疑他是個死人。但就是這麼個人,渾身沒有半點真氣波動,卻讓蕭無瓊感覺到一種淡淡的威嚴。
“族長,快把聖水喝了。”烏烈走到窗前,將木瓢遞到老人麵前。
聽到烏烈對老人的稱呼,蕭無瓊更是意外,這個老者竟是夏格部落的族長?怎麼可能?若是族長需要聖水,還需要烏烈鬼鬼祟祟去偷?
這時,老者接過木瓢,卻沒有馬上喝了,而是看著烏烈說道:“阿烈,這麼多天,辛苦你了。如今全族恐怕隻有你還認我這個族長。”
老者的聲音中,盡是落寞和蒼涼。幾乎不用刻意去感應,蕭無瓊都能感覺到,這老者神魂虛弱之極,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族長,在烏烈心裏,你永遠都是族長。”烏烈斬釘截鐵說道。
老者欣慰地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你忠心。這裏沒有外人,何況我現在一個就快死的人,你就不要再叫我族長了,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叫我外公吧。”
一口氣說了這麼幾句話,老者明顯更加虛弱了,好似隨時都會斷氣一樣。
“好,外公,別說話了,快喝了聖水吧。”烏烈急忙勸道。
“想不到我夏瀛英雄一世,到如今竟然要每日靠著一瓢聖水苟延殘喘。”
老者歎息一聲,仰頭將聖水喝了進去。
蕭無瓊靜靜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
這個叫夏瀛的老者,的確應該是夏格部落的族長,不過好像遭遇了什麼變故,神魂受到了重創,不得不躲在這個沙丘中養傷。
這時,夏瀛喝完了聖水,僅僅幾息的時間,臉色便紅潤了不少,就連神魂的氣息也增強了許多。
“何人隱匿在此?”
突然,夏瀛放下手中的木瓢,疑惑地看著蕭無瓊隱身的方向,沉聲喝道。
烏烈被夏瀛的反應嚇了一跳,忙循著夏瀛的目光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又四處張望了一下,整個密室中也沒有其他異常,還以為夏瀛是喝了聖水,有什麼不良反應。
“外公!你怎麼了?”
然而,夏瀛沒有理會烏烈,仍舊盯著前方的虛空。
“老朽雖然行將就木,可還不至於老眼昏花,還請閣下現身一見。”
此時的蕭無瓊,心思急轉,想不到這老人神魂都傷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有這麼強大的靈覺,而且更可怕的是,被這老人盯著,蕭無瓊有種無所遁形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