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洪辰客的種種猜測,守元百思不得其解。
“閣下修為遠勝貧道,世所罕見,可惜卻墮入魔道。自古正魔不兩立,貧道不會感激你,今日你手下留情,他日再遇上,貧道縱是不敵,也還是要除魔衛道!”
蕭無瓊和百花羞月都沒看出洪辰客是如何破了武域,他們剛脫身出來,就發現已身受重傷,忙服下百花羞月拿出的療傷丹藥,沒成想卻聽到守元這番話,不由大是錯愕。守元的修為,的確讓人望而興歎,尤其方才他所施展的武域,置身其中,毫無反抗之力,隻能任其宰割。可他如今麵對的,可是洪辰客這個在世仙人,畢竟境界差著太多,想來是很輕易地破了守元的武域。守元將他誤會成魔道中人,並不讓蕭無瓊他們意外,畢竟修行界絕頂高手鳳毛麟角,且都是有名有姓。可意外的是,這守元麵對如此強大的敵人,竟然還敢說出如此找死的話,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的勇氣。
孰料,洪辰客隻是淡淡地看了眼守元,而後看著東北方向的半空說道。
“無妨,就算是大乘期,老頭子都不在意,何況一個化神後期?蕭小子,祭出法寶,我們走。”
這老頭子,明明是正道開山祖師,偏偏要藏著掖著,雖然他說的是實話,可也真夠傷人的。這種完全被無視的打擊,隻怕要折磨守元好長一段時間了。
蕭無瓊先前對守元反唇相譏,完全是因為百花羞月受了委屈,並非有多厭惡守元的為人,相反,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敢坦露一身傲骨、寧折不彎,倒讓他生出了幾分欽佩。不過,不管怎麼說,守元如此頑固不化,隻怕永遠都站不到自己這邊,甚至會成為自己日後修行中最大的阻礙,他可不會爛作好人,去幫守元剔除心魔。
從乾坤袋中取出河洛圖,信手一拋,待洪辰客三人上了法寶,蕭無瓊立即運轉水行法訣,禦使著河洛圖騰衝而起,朝著南海方向快速飛去。
看著幾人離去,守元沒有再出手阻攔,也沒有當即離去,而是怔怔地立在當地,神色變幻不休。
突然,一個身穿淺藍色道袍、道髻上插著銀簪的老道,憑空出現在了東北方向的空中。若是守元有心,定能發現,這老道所出現的地方,正是先前洪辰客放出大話時,目光所視之處。
“守元師弟!”老道的聲音並不如何宏大,卻蘊含清心明智的力量。
守元豁然一驚,急忙上望:“觀主師兄!”
來人正是當世三位大乘期絕頂高手之一的玄真觀觀主守寂真人。
“師弟,回去吧。”
守元對著守寂真人深深一禮,道“師弟慚愧,放跑了小魔頭蕭無瓊和妖物金雀。”
“我都看見了,錯不在你。方才那老人的修為太高,即便是我出手,也留他們不住。”
“那魔頭真有師兄說的那麼厲害?”
“師弟,你錯了。你當真以為,那人就是魔道中人嗎?”
“難道不是?九大仙派之中,還有第四位大乘期高人嗎?”
“我先前也如你這般以為,但自從晉升大乘期,我才明白,天外有天,修行界藏龍臥虎,不為人知的高手數不勝數,天下之大,大乘期又何止四人?仙詔神秘莫測,並不是那麼容易就獲得的。也就是說,並非每個大乘後期之人都能獲得仙詔而飛升。而大乘期之人,都有著數甲子的壽元,那些沒能獲得仙詔的人,難道說都死了嗎?”
“那他們又去了何方?”
“修行如逆水行舟,哪怕暫時無法獲得仙詔,又豈能停滯不前。隻怕是那些高人,斬斷了紅塵羈絆,遁世不出罷了。”
見守元的神情有些蕭索,守寂真人繼續說道:“原本,我是想等你自己晉升大乘之後,自己發現這個秘密。可方才那老人給你的打擊太大,才不得不提前說出來。師弟,你的資質,並不比為兄差,就是過於偏執,修為才停滯不前。以為兄所見,那老人雖然一身的死氣,卻不見得就是魔人,甚至有可能是隱世不出的九大仙派的高人前輩。而且,我看那蕭無瓊,也並非黑沙堡所說的那般凶殘狡詐,事實撲朔迷離,不能偏聽偏信。”
守寂真人的話,讓守元啞口無言。
“好了,修行是個人自家之事,為兄也不能說太多。在為兄看來,你看似中下了心魔,其實這未嚐不是你修為精進的機緣,待你堪破這個心魔之日,離大乘期也就不遠了。回去後,你就去閉關,大長老的事務,便暫時交由弟子代勞吧。”
“是,謹遵觀主師兄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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