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圖又往東南行進二十裏,隱約從前方傳來轟隆隆的聲響,此時的海麵也不再平靜,開始有了一圈圈的波紋,明顯能夠看出來,海水在快速流向前方。
“我曾聽人說,大地之上百川歸海,而四海汪洋鹹往東南,最終彙入歸墟,看來此言不虛。”百花羞月說道。
聞天機卻搖頭道:“的確,在歸墟之上有巨大的水渦,從上方看來,很像是所有的海水都彙流而下。這是因為歸墟下方有口無底海井,時刻在發出浩大的吸力。而事實上,海水並沒有真正消失在海井中,而是又被海井深處的無數細溝給吐還了出來。隻不過,這些在外麵根本看不到,所以才會引起人們的誤解。”
百花羞月豁然開朗:“原來如此,我就說,若是海水不停地被吸收,長年累月下去,海水還不得流幹了。”
聽著一人一龜問答,蕭無瓊幾人都未接話,而是專心聽著,就連洪辰客都不例外。
這時,前方的轟隆聲又大了幾分,眾人遠遠地就看到前方海麵明顯降低了很多,河洛圖下方的水流愈發快速地東流,漸漸有了旋渦的雛形。聞天機忽然吐出一枚淡藍色的珠子來,朝蕭無瓊說道。
“此地已是旋渦的外圍,再往裏,就要出現旋轉力了。別看海水是至柔之物,高速旋轉激騰之下,也會傷人。我爹說,若是不精擅水遁之術,即便是地仙落入旋渦中心,也會被絞成粉碎。這癸元罩,是水係法寶,可將旋轉力消弭於無形。請恩人暫時放緩行進速度,我來祭出癸元罩。”
河洛圖上之人,除了洪辰客是金仙肉身外,其餘的人連大乘期都沒有,更別說地仙了。至於水遁術,洪辰客是水、木雙修,肯定也會,除此之外,也唯有蕭無瓊一人了。
洪辰客法力盡失,無法護住眾人不受傷害,而蕭無瓊自忖,剛剛領悟了水遁,能否自保尚未可知,更別說保護他人了。現在有聞天機的癸元罩,輕易就解決了這個難題。
當下,蕭無瓊放緩了河洛圖的速度,說道:“那就有勞你了。”
“不妨事,不妨事。”
應允了一聲,聞天機朝癸元罩上噴出一口精純水行真氣,霎時間,癸元罩藍光大方,變成了一個碩大的水球,將整個河洛圖都給包裹了起來。
禦使河洛圖的蕭無瓊,能夠明顯感覺到這癸元罩一出,水麵的洶湧的水波立刻就被摒在了外麵,根本不必他在繼續禦使河洛圖,這水球會自發行進,其速度雖比不得自己全力禦使河洛圖,但也相差仿佛。
眼見就要到歸墟洞府了,這時,眾人都很奇怪地發現,自始至終,洪辰客都沒有說一句話,而是靜靜地看著眾人,若有所思。這樣的情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蕭無瓊和百花羞月知道他在思考什麼問題,或是在暗中感應周邊情況,也便不去打擾他。
一陣疾行,眾人漸漸進了旋渦中心,癸元罩再強大,也無法完全隔絕外界轟隆的水聲,直震得眾人耳膜麻癢。環視癸元罩之外,隻見除了上方的天空,其他四麵已經形成了個巨大的漏鬥,漏鬥的邊緣,足有百丈之高。在這正中心,海水盤旋而下。盡管四周海旋翻騰,癸元罩之內卻十分平穩,在入水的那一刻,才有了點輕微的震動。
這一震過後,轟隆聲乍然消失,癸元罩周圍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了,癸元罩速度不減,筆直朝下而行。
這時,餘翀的聲音突然響起:“聞天機,我知道這癸元罩能抵擋水璿力,可這樣也會耗損你大量真氣吧?應該遠比在水下潛行要大得多。而你說過,歸墟洞府深藏海底,你何不早早就潛入海底,潛水而行,這樣就可以避開這個旋渦。”
其實,蕭無瓊和百花羞月心中也都有此疑問,隻不過他們既然選擇相信聞天機,就徹底放任這隻烏龜行事,不多言、更不會多問。不過,餘翀既然問了出來,他們也很好奇聞天機會如何回答。
見目光都看向自己,聞天機輕吐一口濁氣,答道:“眾位有所不知,在海底深處,存在著大量的火山。歸墟洞府其實就是一座巨大的死火山,而這座大火山,除了被旋渦底部鑽開了個入口,其餘地方並無外聯通道。所以,即便是潛行,到了入口,一樣要進入旋渦,才能進得了洞府。而那個入口,是旋渦的最底部,由於水力已經凝成了數丈方圓,旋轉之力也差不多達到了最強。別說是我,就算是我爹,也沒有那麼大的法力能夠破入旋渦。”
聞天機回答得很合理,也很仔細,連同將海底的情形都給說了出來,徹底打消了眾人心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