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愣愣地看著那扇門,驚愕道:“娘子?”
“嗯,我估計也是。這次你不躲一躲麼?”蕭月的手握住門把手上,扭頭回望著許仙。他默然地點了點頭,她微微一笑,手上用力一擰。
門開了,許仙猜對了一半,站在門口的並非是一人。
“白蛇仙子和青蛇仙子快些進來,深夜到訪一定有要事相商。”蕭月暗暗偷笑,這對夫妻還真是夠有默契的。
兩人看到屋內的灰袍素衣一愣,白衣女子一時之間的神情如同風雲變幻。白素貞微微張了張嘴,一旁碧衣女子火氣暴起,氣衝衝地衝著屋內吼道:“許仙,既然之前已是無話可說、無事可做,你又來到此處又是為了什麼?”她的眸子驀然睜大,身上殺氣即現,“難、難道你這就想拜托月老另尋新歡?”
殺氣騰騰的眸光如擦麵而過的尖銳刀鋒,蕭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立即擺明了自己的立場,義正辭嚴地說道:“兩位仙子請放心,絕不是再為許仙牽媒拉線的事情,即便兩位答應,我也是萬萬不答應的。”
白素貞的神情緩和下來,而小青將怒氣全部轉移到屋內靜坐的許仙身上。蕭月趕緊衝上去,攔住嘶嘶吐信的青蛇:“來者是客,仙子可千萬別為了一時之氣壞了大事。”她扭頭衝許仙一仰頭示意,“許仙,事到如今,難道還想繼續沉默下去麼?勞煩你張張口吧,沉默是金也不是用在這裏的。”
許仙神情複雜地看著蕭月,眉頭緊縮:“可、可是我應允了他不會對家人道出事情的真相,此舉一來有違君子之德,二來不知會有何種後果,我怕他--”
“好,明白了。”蕭月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兩位仙子請座,許仙不肯說,那就我來說好了。”她瞥了一眼許仙,燦爛一笑,“這總算是不違法那個熊孩子的規矩了吧?”
許仙恍惚之間看到燦爛笑臉周圍有無數紅色小花圍繞,他正被那過於璀璨的笑容晃得神思呆滯,蕭月趁機將他所言之事倒了幹淨。
說完全部的經過後,蕭月心中油然產生一種“功成”之感,自己躲到沙發一角看著隔閡盡消的兩人,又在細細品味“身退”感覺。
愛恨糾紛已解,冷漠之下是暗流洶湧的似海深情,淡漠之後是隱忍克製的殫精竭慮。
一切因情,一切傷情,一切歸情。
情之一字果然難以捉摸,蕭月不僅唏噓感歎。以客觀的角度來看,他們一番波折沒有做出任何有用功,反而耗去一樁好好的姻緣,可謂是得不償失。不過以她個人角度來說,這種無用功在風月之中是最為常見的事情。蕭月曾經聽到人間有一個“能量守恒”的真理,這種看似無用的功或許能讓兩人的感情達到了情比金堅的狀態,也或許能成為穩定兩人姻緣線的能量。雖然目前蕭月沒有明顯的論據,但是她一直堅信一點,仙也要有夢想,萬一實現了呢?
她看著那對男女主人公淚眼婆娑地相互凝視,深情款款地互訴衷腸,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如此美好的場景像極了她常常在蟠桃TV中看到的偶像劇,蕭月當然不願意叨擾,但是也明白這種桃花氛圍也不能久維,但是如何將他們二人從綿綿情思之中拉回到現實,倒是一個問題。
蕭月正苦惱著,一個不經意注意到一旁的六耳。他一雙血瞳牢牢地盯著那對你儂我儂的老夫老妻,如染血之劍的濃眉挑起一個微微的弧度,一副認真思索鑽研的模樣。
她盯著六耳的側臉呆了一呆,就在他發覺自己的眸光、轉而未轉之際,迅速扭過頭盯著那對還在膩膩歪歪的夫妻。蕭月能感受到六耳的眸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臉上,一邊感到麵頰輕微發燙,又對自己失常的行為感到有些困惑。明明是一件正大光明的事情,看了也就看了,為何自己會在他轉頭之瞬裝模作樣呢?這幅忸忸怩怩不幹脆小女孩的模樣是怎麼一回事?她低頭想了半日也沒搞明白自己的思維,剛剛轉頭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坐在身旁的小青眸光幽幽,歎息道:“月老,你難道就打算這麼一直看著?我可要提醒,你若是放任我姐姐和許大官人不管不顧的話,他們可以這樣膩味整整十日,這還是少說的。”
這樣恰恰好的時機能讓蕭月名正言順地不去看六耳,心裏驀然放鬆了許多,雖然她依然能感覺到身後六耳的目光,蕭月故作驚訝:“有這麼誇張?雖然我向來最厭煩在濃情蜜意的時候多生事端,不過看起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