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女將許仙和白素貞體內的魔印化為魔氣逼了出來,兩股不同的黑氣正順著許仕林的仙靈之流而彙聚其本身。蕭月看著許仕林的臉孔便可知融合魔印的痛楚,可是他竟然隻是死死咬牙,硬是一聲不吭。她心中有些不忍,又不由得對他多了幾分佩服。
白衣男女互相一望,又凝聚一股龐大的仙靈施於雙手之上:“文曲星君,就差一步了,撐住。”
許仕林全身溢出的紫色仙靈將兩股魔氣迅速收攏,終而懸於半空中的兩具軀體不再有黑氣冒出。白衣男女緩緩收回了五色仙靈,輕輕吐息,望著許仕林,眸光之中有幾分讚許:“嗯,心誌堅韌,難以撼動,著實了不起。”
蕭月趕緊跑上去扶起許仕林,他麵色蒼白如紙,雙唇卻豔紅如火,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一個字,倒是吐出了一大口血。她鬆了一口氣:“吐出來反而好。”
許仕林微微一笑,口吃不清地對白衣男女拱手行禮:“多謝兩位正神相助。”
白衣男女分別看了看許仙和白素貞:“他們體內的魔印已經祛除,倒是你,感覺如何?”
許仕林咧嘴一笑,滿口的牙齒殘留著鮮血的黑紅:“多謝兩位正神關心,不過是仙靈大損,氣力耗盡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
白衣女子點頭:“嗯,那就好,安心多休養幾日便好了。”
蕭月攙著許仕林站起來,六耳和南鬥星君同時走上前來要主動攙扶。她心念一動,自己已經在南鬥宮裏待了這麼久了,再讓其主來攙著許仕林,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通,反倒是六耳,剛剛無緣無故給自己甩臉子看,現在倒是出氣的機會。她衝著南鬥星君溫和一笑,轉向六耳的瞬間陰沉著一張臉:“六耳,你還愣著做什麼?難道讓還要我這個上司對你這個下屬明言麼?”
六耳快速接過她身旁的許仕林,緊皺的眉毛根根鬆開:“自然不必。”
“哼,算你知趣。”
六耳背對著眾人不露痕跡地笑了笑,身後突然傳來蕭月的聲音:“等、等一下……”他聽到身後傳來蕭月的聲音,立即挺起胸膛將一旁的許仕林抱緊,“沒事的,阿月,我能行的。”
“放手!”六耳聽到蕭月一聲怒吼,正要轉身之時忽然看到其身影輕掠而來,凝聚殷紅仙靈的一掌粗魯將他推到一旁,翩然白衣上驀然飛馳出無數紅繩纏住許仕林。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許仕林的異樣。因疼痛而扭曲的臉已經舒展開來,但是額間卻有兩個的魔印圖騰交替顯現,而身上殘留的些許祥瑞紫氣迅速消散,進而生出繚繞周身的黑氣。近百條紅繩纏住他的四肢百骸,蕭月努力控製自身凝聚的仙靈。
“阿月!”六耳嘶吼一聲,伸手準備扯斷連接兩人的紅繩。
“站住!”白衣女子竭力站起,氣息微喘,“如今兩者已然連接,你若冒然扯斷紅線,許仕林仙身爆裂的同時,小月也不能幸免。如今,唯有希望……魔靈珠了。”
在許仕林周身緩緩遊走的黑氣突然之間仿若開閘放水,沿著紅繩迅速彙入蕭月的體內。沒有想象之中的痛楚,蕭月心中有點疑惑,不僅沒有什麼痛楚,其實說起來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隻是胸口微微發燙,原本透徹如琉璃般的魔靈珠此時紅得驚人。
兩道魔氣全部彙入魔靈珠之中,拇指大小的琉璃珠中逐漸浮現了白素貞和許仙身上的魔印圖騰,兩個魔印在魔靈珠內緩緩重合,綻放出奪目的耀眼紅光,一時之間逼得眾人不得不合眸。
而在蕭月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她看到另一個景象。
被殘陽染紅的天,被鮮血浸透的地,天地似乎都被觸目驚心的血紅所籠罩。觸手可及的遍地白骨,隨處可見的累累屍堆,唯有一個背對夕陽魁梧身影,站立不倒,氣勢逼人。
無緣由地,那個身影勾起了她心底最深處的複雜感情,順著自己體內流動的血,在眼眶四周化為熾熱之水,口中癡癡低聲呢喃那個名字。
“……蚩………”
“小月!睜眼!”女子的怒喝聲仿若從遠處傳來。
“……尤……”蕭月口中話語已變成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