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寒氣直撲麵門,幽藍的光映在她的臉上,襯得她的臉色詭異非常。
像是平靜的湖麵被蜻蜓點破,她的記憶開始出現了陣陣漣漪。
這個地方,她曾經來過。那時候,她還隻是牙牙學語的小娃娃。
手上的觸感好像還殘留著,冰冰涼涼的,硬得像是石頭。
她咽了口口水,遲疑的伸出了手。
冰塊上的寒氣以為她手上的溫度而顫了顫,如同是被風吹動的火苗。
好涼。
她本能地縮回了手。
咬了咬牙,她撐著發麻的腿,站了起來。
“啊……”
一聲不成形的尖叫剛出口,就被她一把堵了回去。她緊緊地捂著嘴,眼珠子像要蹦出來一樣突著。
我伸出顫抖的手指,不顧那讓人牙根發軟的寒氣,撥開了眼前的白霜。指尖被凍得通紅,像是有針在往指甲縫裏刺一樣,她的指頭抖個不停。
一張慘白的臉漸漸地從冰塊中央露出了出來。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很好看的女人,她的長發披散著,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的像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陽光。
她的雙手無力地垂下,指頭因為冷而微微抽搐。她大口大口地呼著白氣,眼前有些模糊不清。
當年,她也見過這個女人。
她曾經問過這個女人是誰,他隻是陰沉著臉不回答,並囑咐她,絕對不能把在這裏見到一個冰中人的事情說出去。
這世間的事有事真叫人琢磨不透。她望著冰中的她,暗暗地想。
她是呈站立的姿勢被凍住的,要是這冰被人橫過來,她大概就會像誰在一具水晶棺材裏一樣。她的模樣很安詳,嘴角甚至還帶著隱隱的笑意,看起來好似在做什麼好夢。
靜靜地望了她好一會兒,她才突然想起來,應該要想辦法出去。
她連忙繞過這巨大的冰塊,觀察起了這狹窄的鬥室。
這個密室是四四方方的結構,有什麼機關尚且不知,就這麼一眼瞧過去的話,除了她來時候的那個道口,這房間似乎什麼出入口都沒有。
她踱到來時的通道,用手摸了摸通道的四壁。
光滑得就好像鏡子一樣,憑她的體力,根本不可能從這滑溜溜的通道爬回去。而且就算爬得回去,她也有可能找不到開啟通道的開關,退一萬步說,就算她能找到開關,並能成功地從機關出去,可她要怎麼安全地出寢宮,又成了一個巨大的問題。
這個鬥室不見天光,根本沒法判斷時間。若出去的時候是大白天,又或者出去的時候剛好趕上他沒睡的時候,那她隻有死路一條。
思及此,她隻得歎了口氣,耐著性子退了回來。
這個密室沒什麼內容,除了那碩大的冰塊之外,就隻有一組落了厚厚灰塵的石桌石椅,還有一張石榻,有一麵牆上點著一盞燈,大約是長明燈吧,看起來沒人換過的樣子。
除此之外,就再也不見其他東西了。牆壁很粗糙,像是慌忙鑿成的,甚至沒有打磨過的痕跡。用手指蹚過去的時候,還能感覺到一些尖利的突起。
房間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燭火亮著的地方已經被熏成黑色。桌椅上的灰已經厚得讓人看不出本色,可以想見,這間密室已經好久沒有人到訪過了。
她望著這一切,突然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人,又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下,才在北召皇帝寢宮底下造了這麼一間簡單乏味的密室?
所有的皇族都深諳密室密道的那一套,哪怕是一般的貴胄王孫家裏恐怕都有那麼幾個拿的出手的。一般情況下,在床底下的都是密道,主要用於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