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看來確實如此。”孔雀冷冷一笑。“巧的是剛剛收到秘報,左大臣與魏國國有聯係,曾對魏國大王子的軍政計劃多有阻撓。”
“魏國?不是數年前曾與蜀中有過戰事?”
“大概是被魏國收買刻意摯肘,甚至進言蜀中國主削減軍隊,褥奪何燕薩的軍權。”
“聽起來是對我們有益的人物。”他不無微諷,為了利益而出賣國家的內臣,孔雀向來長於利用。
“他掩飾得很好,表麵上忠耿無比,仿佛全然顧慮民生為重,又是何燕薩的舅舅,所以深得國主信賴。”錯過一枚上佳的棋子,她略為遺憾。“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收買,我猜左大臣是覺得這個外甥過於精明難以駕馭。”
“這麼說這個親舅舅死了反而對何燕薩有好處。”
“去掉一個家賊,激起蜀中上下對第一樓的仇恨,還有充足的理由整頓軍備厲兵秣馬,聲勢上全麵壓倒幼弟,真是一舉兼得。”她淡淡的點評,不無讚賞之態。“獻上媚女若是何燕薩的計謀,我可是一點也不意外。”
“現在去龜茲恐怕不是好時機。”
“非常糟糕。”她輕哼一聲。“更有可能的是何燕薩把我的頭掛在城上向教中宣示,永絕臣服之心。”。
他微微色變,看她在房中踱步,猶疑難決。
“這次的對手,真不簡單。”孔雀喃喃自語。
“要不我去殺了他。”
孔雀抬起眼想了一刻。“不行,此時何燕薩一定防得很嚴,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況且連殺重臣,激起蜀中舉國同仇更難收拾。”
“那麼明日上殿稟明冥王,先拿下媚女?”他心下知道成算不大。
“媚女既敢入第一樓便是死間,抱有必死之心,此時又無實據,光憑推測尚不足以動冥王的寵嬖,如何能開口。”
左右不行,冥王又下令孔雀親赴蜀中,此行凶險可想而知。他垂下眼盯著案上的地圖,室內一片寂靜,良久,一個念頭隱約浮現。
他猝然起身,孔雀不知何時來到案旁,清冷的黑眸注視著同一個目標,一絲難以覺察的微笑出現在唇邊。“明日下山,先去魏國。”
“我和你同去。”
孔雀微訝的抬眼,“不用,我帶六翼中的兩人隨行即可。”
“我去。”他罕見的堅持。
孔雀靜了半晌。
“隨你,吩咐他們把東西備齊一點。”。
為國本是曹操手下的屬國。十年前魏國王王不甘為附庸,擁兵自守,與曹操反目成仇,兩國多次征戰互有勝負,一直持續至今。。
與朱雀之行不同,此次出行,行宿均由他安排打點
那一次清晨偶遇之後,距離仿佛更疏遠了些。
一列遠行的婚嫁隊伍從黃沙行過,漠漠的風吹起新娘的紗巾,豔紅如火,嫁衣上的銀鈴在日光下閃著銀芒,和風一起發出破碎的輕響。孔雀的目光也被吸引過去,望著那一列隊伍漸行漸遠,雙瞳仿佛映入了黃昏的鬱色,茫然而悵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