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總是需要有些距離。或者天涯,或者咫尺。冷暖自知。
生命的過往裏,誰都隻是一個人的行走而已。擦肩而過時,彼此是各自眼裏的風景。華麗或灰暗各入眼各不同。與我,你也許是一朵芬芳的花朵,與你,我卻隻不過一縷淡風。轉身,煙消雲散。或者彼此歡喜,但總歸要各入塵灰。你有你的草長鶯飛,我有我的秋水長天。
不如,淺笑。而去。隻有好,慢慢記著,隔著或遠或近的距離。漸漸成了生命裏一段溫潤的淺香,不經意間依然會淡淡想起。多好!
年少的歲月總是有太多青蔥的歡喜,為了一句話,一個眼神,一件共喜的物而彼此靠的那樣近。在那些落滿陽光的午後,彼此眼神裏有清澈的溪水流動。一起風花雪月的憂傷或甜美,也容易輕信,再見不是永不再現,會輕意的在下一個路口就能看到彼此微笑的眉眼。
卻在許多年後終於明白,原來有些事是可以這樣不經意的就忘記與失去。等到翻然醒轉時,早已天涯甚而無處可追尋。這一刻一如一個人站在冬日的牆角,看著暖陽漸次從身上走過,慢慢變冷,卻留無計的悵然。
青春穿雲裂帛而去,站在時光裏,聽著它們在陽光下烈烈而過。而那些恬淡如水的純粹年月,與我已隻如冬日裏團坐在椅子裏隔著玻璃看到的香樟樹了。坐在溫暖的窗內,能想象到它的清香,能看到它結著黑紫的果,卻伸不出手去重新撫之。
隻怕,輕輕一碰,那些葉子將會紛紜的悄然委地,隻剩下滿窗的蕭索。握著手裏暖和的杯子,告訴自己,這樣的距離才是最好的。隔著玻璃隔著塵灰,一切仍有想象裏的美好。
學會了清淺的笑,學會了與人保持著淺淡的距離。並不是不喜歡,而是怕近了壞了這種心裏想要的純良。歡喜過後的平淡會讓人充滿憂傷。
“花非花,霧非霧。天明來,夜半去。”一直喜歡這種模糊的狀態,也相信唯有這種狀態才是最美的時候。與人也一樣。
很多人說著關於藍顏和紅顏的絕美與繽紛,其實無任紅顏與藍顏,之間最需要的是有一點點能夠足以起霧的距離。這樣,你會是我心中最好的一道風景,我是你心裏最芬芳的一片花香。用溫和的微笑淡淡拒著別人的熱情,也並不是冷漠,而是為了能長久的擁有心裏想要的溫情。也是唯一可以有天長地久可能的方法。盡管不可深信,但總會長久些。
因為,這世上沒有藍顏也沒有紅顏,過於相信與自欺欺人,結果隻是一場平淡或慘歡的情事罷了,如果一定要打破彼此最好的距離。不信,你們試去。我隻轉身,淡笑而去。
上網。最喜歡的還是做一個別人文字裏的過客,靜靜地走進,看風雨滿樓或者陽光傾盆,然後靜靜地離開。或者在心裏記著別人的名字,或者從不想起。那一刻寫者不知曾有人在他(她)的文字前有過片刻的溫柔,而我可以在那一刻與他(她)隻隔一絲輕霧。咫尺,天涯。天涯,咫尺。距離讓心裏盈滿所有的歡喜與溫暖。這是實際上的對坐所沒有的美好。盡管我常想象與自己喜歡的友人對坐時,是怎樣的如三月裏流水,清澈溫良。但更相信,想象才是最好的,隔著遠山近水又仿若咫尺的距離,才是最重要的。姿意的想象,才是絕美而傾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