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陛下……”
“陛什麼下,這哪兒來的陛下。”
那個秀氣的宮女剛才起身時就見到了不遠處的永貞帝,嚇得渾身僵硬,而身旁之人嘴裏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更是讓她渾身發抖。
她雙膝一軟,“砰”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然後整個人匍匐在地簌簌發抖。
梅香看著跪在地上的同伴,心中猛的一跳總算反應過來不對來,她緩緩轉身,當見到身後不遠處廊簷下的永貞帝時,臉上血色瞬間褪去,慌忙跪在地上。
“陛,陛下…”
“朕倒是不知道,區區一個賤婢,竟也能敢輕議儲君之事。”
“你倒是告訴朕,朕該幾時歸天,又該什麼時候把皇位傳給你口中的襄王殿下?!”
梅香被一襲話說的險些暈厥過去,眼前犯黑之下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永貞帝滿眼陰鷙:“如此嚼舌之人,把她給朕拉下去,剪了她的舌頭,亂棍打死!”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梅香急呼出聲就想求饒。
小卓子卻是眼疾手快的直接上前一腳將她踹翻在地,掏出帕子塞進了她嘴裏,然後任由永貞帝身旁侍衛將梅香拖走。
剩下的宮女看著梅香掙紮著被拖走,頓時嚇得渾身發軟,臉上半點血色都無。
永貞帝抬頭看了眼她身旁的樹,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奴婢,奴婢湘荷。”
“抬起頭回話。”
湘荷顫顫巍巍的抬頭,卻一直垂著眼,臉上白的嚇人。
“這合歡樹雲妃為什麼讓你們打理?”
剛才他一進來時,就認出了這株合歡樹,樹上掛著豆莢似得果子。
雖然合歡花已謝,可是這樹卻和禦龍台外的那些合歡樹一模一樣,甚至還要更加高大茂盛一些。
湘荷低聲道:“奴婢也不知曉,隻是被分派到綴霞宮後,就一直打理著這樹,娘娘從沒說過緣由,隻是每年都讓奴婢們將花和果子收起來。”
“年年如此?”
“年年如此,奴婢聽以前綴霞宮裏的姐姐說,娘娘照管這樹已經有十來年了…”
永貞帝眼底露出幾分疑惑之色,複又沉聲道:“這綴霞宮的宮人呢,為何無人守門?”
湘荷垂著頭:“他們都出去了…”
出去了?
湘荷雖然沒說去幹什麼了,可是該當值時不在,而且他一路上進來這綴霞宮裏空蕩蕩的,永貞帝想起剛才那個多嘴嚼舌的宮女說過的話。
那宮女敢那般編排主子,怕是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隻需轉念想想,就能知道那些本該是綴霞宮的下人,怕是都因為雲妃不得寵,而蕭金鈺更不得他看重,所以嫌棄這裏沒有前途出去另謀出路了。
“雲妃呢?”
“回陛下,娘娘在後殿…”
湘荷遲疑了一瞬,低聲道,“九殿下也在。”
永貞帝聞言皺眉,倒是沒多說什麼,隻是敲了敲轎輦,旁邊的人就連忙抬著他朝著後殿的方向走去。
殿內隻有兩個小太監,見到永貞帝來時連忙就想開口通報,就被永貞帝眼神止住。
永貞帝被抬到了簾門附近時,就聽到裏頭隱約傳來蕭金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