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喬見他眼中隱隱發紅,知道時機已到。
“當然不是。”
董年之抬頭看著馮喬。
馮喬說道:“進退無路之時,就隻有另開一條路,想要保全董家,就看將軍敢不敢冒險了。”
董年之沉聲道:“什麼意思?”
馮喬眼中盡是鋒芒:“如今永貞帝昏庸,京城亂局已起,先帝之事早晚都要解決,想要保全自身,就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推新帝上位。”
“隻有徹底了卻此事,才無後患,董將軍若敢一拚,隻借這份從龍之功,便能保董家安然富足,二十年青雲子孫蔭貴!”
……
……
第二天早上,董年之帶兵護送馮喬下山,隨行的還有邵縉和陳安等人。
等到了山下,邵縉和陳安便啟程回京,而董年之則是護送馮喬前往安俞。
永貞帝留下的暗衛、營兵全部一起隨同,一路從未鬆懈,途徑一處渡口之時,因馮喬傷犯了病,車隊便停了下來,在渡口歇息半個時辰。
渡邊的茶寮之中,曾經與盡歡閑談,帶著半邊麵具的男人卻是突然一揮手,按住了想要動手身旁幾人:“停下來!”
“怎麼了?”
“有些不對勁!”
他們所在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剛才從馬車中被扶下來,讓季槐幫忙看診的女子。
那人圍著披風軟脖,蒙著麵紗,遠遠望去身段、眉眼都與他們所知的馮喬有幾分相似,可是他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董年之奉皇帝的命令送人前往安俞,這途中必定不可能不防備有人下手,可是他們卻偏偏在此處停了,未免太過蹊蹺,而且那個女人身邊沒有盡歡,就連他們先前得知的那個叫玲玥的婢女也不見了蹤影。
之前他們暗中觀察過,那個婢女武功極高,一直貼身保護馮喬,決不離其左右。
馮喬若真去往安俞,那婢女怎會不與她同行?
那人沉聲道:“先等等再動手。”
旁邊幾人按捺住了動作,命人全部待命不許動手。
那頭馮喬下了馬車之後,原本四散的護衛便圍了上來,董年之將目光落在其中隱隱帶頭的人身上時,忍不住心中一沉。
這人他曾經見過,名叫丘梁,當初高崢奉永貞帝之命捉拿柳家的人時,便是此人帶兵動的手。
董年之目光暗沉。
永貞帝果然在防著他。
“董將軍,出什麼事了?”丘梁開口問道。
董年之沉聲道:“廖夫人身子不適。”
丘梁聞言低頭,就見到馮喬雙眼緊閉,臉上雖然蒙著麵紗看不清容顏,可是額上卻全是汗跡。
他緊緊皺眉,看向季槐:“季太醫,廖夫人怎麼樣了?”
季槐低聲道:“不太好,廖夫人傷勢一直反複,又著了風寒,這一路馬車顛簸根本就受不住,此時已有暈厥之像,恐怕不能再前行。”
丘梁聞言眉心更緊。
這渡口附近地勢開闊,無處可守,如果留在這裏,萬一有人包圍急襲,他們就隻能成了甕中鱉無處可退。
董年之像是也有此想法,沉聲道:“季太醫,陛下已傳旨給了安俞說我們會盡快將廖夫人送過去,我們若在此休息,那邊之人定會尋過來,到時候耽誤了時間,大家都擔待不起。”
季槐聞言頓時道:“可是廖夫人的身子的確經不起顛簸,如果將軍執意要走,怕也隻能該走水路,我瞧這裏已是渡口,沿河而下便是安俞,如果走水路的話倒是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