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商退出房間,房門砰的關上了,擺明了這惡婆娘要鳩占鵲巢,客店房間已滿,這大半夜的到哪裏棲身呢。
“他奶奶的,倒血黴了。”那漢子自怨自艾,歎了半夜長氣,毒藥在身,又不敢離開客棧,困倦加恐懼,很快讓他體力耗盡,歪倒在店門邊就睡,可哪裏又睡得安生?心裏不住的咒罵。
唐無瑕期期艾艾,大半夜兀自思前想後,最終抵不過自己心裏的衝動,“白大哥隻是怕人言可畏,不會是真的不喜歡我,有師妹也無所謂,天天能看到他也就心滿意足了。”她隻怕一離開,白沉就永遠不見了,那她一天也無法活下去。打定主意,心一鬆,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唐無瑕打開房門嚇了一跳,隻見那藥商滿臉憔悴,瘦了一大截,畏畏縮縮站在門口,想來他在外麵歪了一晚上,睡也睡不踏實,肚裏藏一顆毒藥,隨時要人老命,諒他也不敢安安心心做他的春秋大夢。
“怎麼,沒有逃走啊?”唐無瑕心裏暗笑,口裏揶揄道。
藥商在肚子裏罵了她一晚上,分別問候了她所有的家人以及祖宗八輩,還有八輩的八輩,這時卻戰戰兢兢,絕不敢再罵,心裏想想也不敢,生怕一不小心便從嘴裏溜了出來,由於晚上罵的太爽,他恨不得現在用雙手把嘴巴捂住,可一開口,還是差點露陷。
“惡……不敢,是,是我不敢。”他急忙轉口,渾身冒了一層冷汗,差點說成惡婆娘。“好險,他奶奶的,今後不能罵人了。”
唐無瑕想通了,睡一覺心裏愉快,不再為難他,說道:“你去熬兩碗稀粥來。”藥商如遇大赦,屁顛屁顛的去了。
她輕輕推開白沉的房門,見他已醒來,甜甜一笑,柔柔的問候道:“白大哥,你好點了?”
白沉見是她,眉頭一皺,道:“你沒走?昨晚在哪裏歇息?”
唐無瑕一聽此言,心花怒放,隻覺以前所有的委屈、傷痛、酸楚,都化成了無盡的甘甜,“他關心我的,白大哥是關心我的。”她心裏狂呼,恨不得撲上去抱住他快快樂樂的痛哭一場,訴說她一夜的思念。不過她不敢,隻裝作平淡的樣子回答道:“謝謝白大哥,我在隔壁睡了一晚。”
“唉…….”白沉長長歎了一口氣。
唐無瑕很幸福很滿足,她知道這一聲歎息之後,白大哥不會再趕她走了。
收拾好屋子,兩人洗漱完畢,藥商手裏托了稀粥進來。他考慮得很周到,不但有小米熬的稀粥,還有幾樣小菜。
原來,他到店裏一說,掌櫃好心給他提了個醒,藥商猛的把自己拍了一耳光,掌櫃的嚇了一跳,問“幹什麼,瘋了麼?”
“不是,謝謝你掌櫃的,俺是自己糊塗,豬油蒙了心,那女……女俠把怨氣全撒俺身上了,唉…….”想起昨晚自己也真他媽的沒長眼睛,以為漂亮小妞都好泡,不想這是一株帶刺的玫瑰。
藥商銀子倒是帶得很多,上下一打點,小二叫廚房精心準備了小菜,熬好米粥。他想圖個對方高興,說不定把解藥就給了自己。
白沉見一漢子帶著諂媚的微笑進來,以目試問,唐無瑕微笑道:“這是我給大哥請的下人,大哥有什麼就吩咐一聲,這下人好使得很。這是白爺,快叫。”
藥商點頭哈腰,急忙接道:“是,是,白爺。”他十分乖覺,“白爺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小的,我立馬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