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杭高速,筆直、寬闊;像兩條灰色的綢帶趴自大地母親的身上。從這端的繁華處通向另外一端的繁華。車輛往來其上,周而複始,沒有交集。車過而起的風聲嘶鳴著,犀利而又清脆,這嘶鳴就像是車內人心中所思所想的反映。
黑色新款奔馳盡顯車中王者的表現,將剛剛還在眼前的車輛瞬間拋在了腦後,看不見了車影。車窗外景色迷離,像是抽象畫家所作的最自然純真的作品。如此之快的速度,坐在車裏的人,並沒有感覺到一絲的不舒服感。
“文總,已過了嘉興了!”司機報告著。
“嗯!”文軒應了一聲,轉頭過去看著自己的妻子;小媛淚水模糊了雙眼,小聲抽泣著望著窗外。文軒伸手將她的頭輕輕的摟在自己的肩上,又輕輕地拍了拍自己妻子的雙手,安慰著:“不要難過了,爸會沒事的,有最好的醫生在呢。一會兒就到了,到時候爸看到你這個哭臉會不高興得,來擦擦。”說著便微微起身,將放在旁邊的紙巾拿了過來,遞到自己妻子的手上。
小媛聽得文軒的安慰,心裏稍稍的好受了一點,不像早上剛聽到護士打電話過來說自己的父親突然暈過去了的時候那般難受了;當時的她真的是嚇壞了,從來沒有那種親人離自己而去的強烈感覺。小媛拿起文軒手中的紙巾,慢慢的將已是梨花帶雨似的淚漬從眼眶上、臉上擦拭幹淨,同時定了定自己的神情,從文軒的肩上直起了身體。
“我也是太激動了。”小媛整理著自己的妝容說,那聲音中還帶著那一點點的哭腔。
“爸都醒過來了,這就是好的跡象。別讓爸看見你哭得那麼傷心,像有什麼事似的,老人家都不喜歡自己的兒女苦苦啼啼的去看自己。”文軒說著又遞了一張紙巾。
“嗯!我沒事了。”小媛邊將用過的紙巾收拾了放進垃圾袋中邊說到。
“對了,你還沒看小宇發過來的照片吧?這孩子真的是長大了,進了大學感覺就是不一樣了。”文軒將放在邊上的最新款的平板電腦打開,和小媛說到。
“是嗎?來我看看。”
文軒將照片模式調好,把電腦放到了小媛的手上。
“嗬嗬!”小媛露出了笑容,一張一張的看著,“這小子好像很享受北大的生活啊。”
“是啊,你看這小子笑的。你看這張,還沒上課,也有點大學生的樣子了。”文軒再看一次,歡喜的勁頭並沒有多少的改變。
車速慢慢的減了下來,車流變大,高速入口處的“上海”兩個大字顯現在了眼前。文軒的車駛過VIP通道,邊一個油門向著市區內最好的醫院駛去。
上海市屬第一醫院(虛構),奔馳車剛停穩,小媛就不等司機開門,便一個箭步向醫院內走去。
文軒則拿上補品示意司機等著後,便也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醫院裏明亮的燈光,冷色係的裝飾基調,還有那濃烈刺鼻的福爾馬林的味道,都像是在催促著來到這裏的人們,要加快腳步。
問過住院部前台的走向,小媛和文軒便朝著病房走去。
到門口,一位護士剛從裏麵出來了。
文軒見狀問到:“歐陽老先生是住這裏吧?”
“嗯,對的!您是?”護士小姐打量了一下文軒夫婦。
“是文軒和小媛呀,進來吧!”裏麵的傳出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您是病人的家屬吧!病人現在挺虛弱的,不要太刺激到他。”護士囑咐著。
“嗯!好的,我們會注意。”文軒說著便推門進去了。
一位老者躺在病床上,旁邊的老婦人正幫著整理著床鋪的邊緣。
“爸,媽!”文軒和小媛進屋就異口同聲的叫著。
“小媛,文軒!來,來坐、坐。”老母親熱情的招呼著。病床上的老者也微微的點著頭,輕聲的說:“坐吧,辛苦你們了。”
“爸,看您說的。這是我們應該的啊!”文軒擺放著補品說。
“嗯!爸,您現在好點了沒有。”小媛徑直的坐到了老父親的病床前,輕輕的撫著老人的胸口。
“好多了,剛剛吃了藥。唉,年紀大了,就什麼病都來了,這個你們也別太操心,我的病我自己心裏還是清楚的。老婆子,給文軒和小媛拿點水果吃吧。”老父親輕輕的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