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繁星點點,忽明忽暗;月亮像那玉盤圓而飽滿,散發著令人深思向往的光暈,照耀著詩畫般的景色,將那西湖水打扮的嫵媚可人。蘇軾有詩說的好: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總歸是一方讓人相思之地。
文軒再一次的坐車走過那十八年前的途徑之地。不同的是上次是駕車,這回則有司機;上一次那彌蒙的湖光山色沒有融進他的眼中,但這次稍遇停車之際卻便癡癡的看了起來。相同的是心還是一顆急切的心,隻是所盼望的人變了。
晚上趁著小媛去嘉興,文軒想借宴請臨江集團的人這一機會,接近茹熙,就算促膝長談是奢望,能有兩句簡短的對話也好,透露一點現在的生活,孩子的動向。
車子穩穩的啟動,文軒撥了一個電話。“老李,吃飯安排的怎麼樣了?他們人到了嗎?”
“都妥當了,人也都差不多到齊了,隻是那臨江的章經理來不了了,聽說是身體不舒服。”李總監彙報到。
“嗯?她身體不舒服?”文軒吃驚的問到。聽到茹熙不能來了,文軒頓是感覺像個泄氣的皮球,一點動力都沒有了。
“文總,要不…我親自去請她?”李總監疑惑的問。
“哦!不用,不用了,就讓人家休閑吧。你招待好陳總他們,我馬上就到。”文軒覺得自己剛才的口氣似乎有點過於的關心了,遂立馬轉了個口吻指示著。
掛了電話,文軒輕輕的歎了口氣,眼中無神的看這車窗外的街景。人算真是不如天算,自己精心的打算就這樣化為了烏有。看來茹熙對自己還是恨意不減,十八年的積累,這恨已是硬如堅冰了。不知自己是否還有機會去化解,也不知以後是否還能有機會再見到她;還是說她今後也會像這次一樣,對自己是避而不見。
車子一轉便駛入了隧道,文軒的思緒也隨著車的行跡,一同進入了那封閉的空間。
茹熙獨自一人靠在酒店房間的窗台上,呆呆的望著在杭州上空碩亮的月亮。當得到文軒要請她們一行人吃飯的時候,她就知道,他請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但她不能去,不敢去,她害怕會在某個節點上自己會感情失控。對他痛恨也好,忽略也罷,但他畢竟是自己曾經情絲纏綿、朝思暮想的人。十八年的悔恨能磨滅對他的愛意嗎?在自己內心深處的答案告訴著自己:不能。所以她現在要拒絕麵對他,讓逃避來保護她那不想再受傷的心。
思緒間,眼中的螢月已經彌蒙,清晰的輪廓變得模糊異常。一顆晶瑩的小水珠,拖著長長的水痕遊曆在了臉上。
哀傷的思緒在陣陣的電話鈴聲中被打斷,茹熙輕輕擦了擦眼角,接起了電話。
“喂!媽!嗯,這邊都挺好的;都挺順利的,我明天就回去了,嗯,嗯!放心啊…趁這段時間剛忙完,這周六我就搬家了。嗯,下飛機我就給您電話。好,好,您也早點休息。”
茹熙將電話放好,再看剛才那模糊的月亮,現在又變得輪廓分明起來,泛著冷光照耀的大地。
月光下,“渝州唱碗”的招牌顯得寧靜而低調。這是一家在杭城裏做川菜水平一流的飯店,文軒定在這裏,本來就是想讓茹熙有一種在歸家的感覺,他知道茹熙最愛吃的就是地道的重慶美食;隻是現在茹熙不在,這美食在文軒的心裏也缺少了最舒心的滋味。
車剛一停穩,李總監就走下台階幫文軒開了門。“文總,都到了,就等您開席了。”
“好,好!走!”文軒捋了捋西服,徑直走了進去。
大堂經理見文軒來了,也是熱情的招呼著:“文總,您的客人都安排在最上間的屋子裏了。”